马良辰点头。
何氏站起身来,望着阿柔俯身就拜。
吓得马良辰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何氏面前:“娘,您这是做什么?阿柔年幼,怎么能受得起您这样的大礼?”
何氏一本正经道:“她是你的救命恩人,就是为娘我的救命恩人。我拜她不是应该的吗?倘若没有她们家,你的命不保,为娘也早活不下去了。”
“娘……”马良辰还想说什么。
何氏抬手制止了他,望着阿柔道:“姑娘啊,你可是救了我们两母子的命呢。说吧,想要什么?但是,在你提条件之前,老婆子还得求求你,千万别要老婆子的命。我丈夫和几个儿子都没了,就剩下良辰一线血脉。请你高抬贵手吧。”
“娘……”马良辰跪在地上,抬着头看着自己的母亲:“你不要这样,你会吓坏阿柔的。”
何氏并不理会自己的儿子,仍旧望着阿柔。
说实话,她眼底的寒意多多少少令阿柔有些心里发紧。她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我来之前,没想那么多。如果早知道你不喜欢我,我就不来了。”
何氏明显松了一口气:“那就谢谢你了。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这样吧,既然来了,就住下吧。不过,不能住在这里,跟我走吧。我那里地方宽敞,屋子也多。”
阿柔望了马良辰一眼,心中十分纠结。置身着府邸之中,她总有一种临渊而站的危机感,说实话她不太敢离开马良辰的身边,到别处去。可是,要是离开这里的话,她还真舍不得马良辰这个好不容易找到的哥哥。
孤苦伶仃的人,那怕一丝温暖对于她来说都是致命的诱惑。
但是,能怎么办呢?
她转头望向何氏:“那我还是走吧。”
“不行。”马良辰从地上站了起来:“你孤身一人,能走去哪里?”
阿柔心头一片黯然:“去找我师父,或者……”
马良辰望着她:“你忘了你是为什么来到南都的吗?”
阿柔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起,她是奉公子之命,来杀马啸的。但是后来发生的事,她显然是无法下手的。祁修拿出来的那封信……想到那封信,阿柔心头豁然敞亮起来。她原先还纠结无法完成任务,没办法回去见公子。如今这不是现成的借口吗?
她完全可以回去献王府,问一问公子为什么要那么做。一面要她来杀马啸,一面又写下那样一封信。让马啸和自己相认。
想到此,她望着马良辰:“我回北都去。”
“祁修会杀了你。”
“……”
阿柔终于想起来了,她之所以来到南都,是被祁修逼迫的。不是马良辰要回家,顺道儿带她回来的。但这又算什么呢?祁修现在和迎亲的队伍一起慢悠悠的在路上走着呢。他又没有三头六臂,分出个身体跑过来杀她或者马良辰。于是,阿柔满不在乎道:“等他回到南都的时候,我老早就跑得他追不上了。怕他做什么。”
“可是……”马良辰蹙眉望着她,最终也没有将低下的话说出来,而是点了点头道:“也对。那你就连夜收拾起来,我送你出城。”
“慢。”何氏到底是老油条,听出其中有些弯弯绕来:“怎么又扯到小郡王?”
马良辰并不解释:“没什么。”
阿柔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将一番立刻就要脱去生天的激情冷却,望着马良车:“哥哥,我要是走了。祁修会不会找你麻烦?”
马良辰道:“这个你不用管了。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情谊非同一般。他不会拿我怎么样。”
阿柔凝眉望着马良辰:“你骗人。祁修那个人,我能感觉得到,是个说得出就做得出的人。他或许不会杀你,但也肯定不会让你好过对不对?”
“你别管,走了就是。”马良辰一边说,一边动手收拾阿柔那个被放在里屋椅子上的包袱。三两下打好结,往她脖子上一挂:“走。”
“不行。”何氏伸手将二人拦住:“今天说不清楚,谁都不能离开。”
“说什么?”马良辰转头望着何氏:“阿柔今天刚刚进府,你们就这样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她赶走。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她浪迹天涯,最起码她还自由快活些。”
何氏语塞。
马良辰拉着阿柔就向外走。刚迈出屋门,两名银甲侍卫一左一右侍立近前。这是祁修的亲卫,一路上‘保护’马良辰和阿柔来到南都,现在就住在马良辰的院子里。
先前马良辰带着阿柔逛街,这些人没有跟着,但那时有祁玉颜的暗卫在。祁玉颜是祁修唯一的妹子,一母同胞。阿柔不知道其中内情,并不明白其中关窍。马良辰却是明白的。要没有祁修通风报信,祁玉颜是不可能知道马良辰什么时候回京,什么时候出门,正好在角门将他截住的。
马良辰这时其实的愤怒的,不光是对祁修这样对他的不满,更是对这个家的极大不满。马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是少有寻常人家的温情。后来随着家中男人相继为国捐躯,剩下一个不中用的二爷马文秀在家里主事,家中就越来越不像话。但是他回来这一半天的时间,就攒了一肚子气。
他也不管那俩侍卫,拉着阿柔就往外走。
如果有可能,他自己都想就此离去,寻个僻静地方,踏踏实实,平平静静过日子去。
“快去请老夫人。”何氏一见自家儿子犯了驴脾气,连忙让人去请老夫人来震场子。
阿柔被马良辰扯着,刚走到二门,就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