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柔见状,连忙何止:“钱妈,且住。”钱婆子年纪大了。阿柔怕她被误伤。
钱婆子急道:“小姐,顾不得那么多了。”一边说着,一边四处去找家伙什儿,要打那男子。
阿柔急道:“钱妈稍安勿躁,两个姑娘闹着玩儿而已。”
钱妈愣住,望着那轻薄云墨的男子:“姑娘?”
阿柔点头。但是因为一时急起来,有些喘不过起来,扶着胸口再说不出话来。
钱婆子连忙跑到她面前,看她脸色煞白,转头大呼:“御医,快传御医。”
只听外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侍女们的声音一个个穿递出去:“传御医。昭和宫传御医。”那些脚步,不用说是那些内侍们奔跑的声音。
那男子停住手,看向阿柔,一脸的不可置信:“你竟是真的有病么?”话音未落,冷不防气的失去了理智的云墨,甩手狠狠给了她一巴掌。她大怒,转头便一脚将云墨踹翻在地,怒骂道:“狗奴才,翻了你天。竟敢打我?”
这一脚可是不轻,踹的云墨跌在地上半响喘不过气来。
钱婆子一边护着阿柔,一边虎视眈眈望着那男子:“你大胆,放肆。”
那男子冷哼一声:“我龙洋自来便这样。你又能怎样?”
这时,外头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御医到。”
钱婆子顾不上和那男子纠缠连声道:“快传。”
只见两三个头发花白的御医一溜儿小跑冲进来,将站在阿柔床前的男子挤开,就要替阿柔诊脉。
阿柔这时已经缓过来了。无力的摆了摆手道:“不用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钱婆子十分担忧的看着她:“小姐,莫要这样任性。这些可都是宫中最好的御医。”
阿柔笑道:“医者医病不医命。我这毛病只是亏空太狠,伤了元气之故。劳烦再多人也是无用。”
钱婆子正要再劝,外头传道:“皇上驾到……”
只见韩无图大步走了进来,人还没到床前声音就先到了:“怎么回事,上午的时候不还好好的?”一眼看见站在床边的男子,顿时蹙起了浓浓的眉毛:“龙洋,是不是你?”
那男子将眼皮一翻,没有说话,但那表情十分清楚,是我又怎样?
“胡闹。”韩无图大怒:“来人,把公主带下去,禁足三个月。”
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的云墨目瞪口呆:“公主?”
那男子丝毫不惧韩无图的怒火,转身道:“我自己有脚,不用人带。”说完目若无人的走了。
韩无图气的额头青筋暴跳,但是却无可奈何。
阿柔这里虚惊一场,等那些御医和韩无图都走了,天已经黑了。
云墨解开衣服给阿柔看,只见她白皙的大腿上一个清晰的大脚印儿。要不是韩无图亲口说那叫做龙洋的男子是公主,打死她都不信那是个女人。
阿柔也是无奈。云墨是南国人。南国人普遍个子不高,就算是男子也大多长的温润。而西邦人普遍个子很高,就算是女人,相貌上,就算是女人往往也有些许棱角。云墨看不出龙洋是女子,真的一点儿都不稀奇。想当初,韩戍城和他妹子还都分辨不出阿柔是雌是雄呢。
只不过,撇开这龙洋是男是女不说,能在宫廷之中嚣张跋扈到她那样程度的,一定不一般。
不过,这个问题还没容阿柔去想,元皇后就把答案送来了。这位皇后照顾阿柔,完全不像是前老婆和后老婆的关系,而是像婆婆照顾儿媳妇。她听说了龙洋来昭和宫搅闹,特意跑来安慰阿柔的。
言谈之间,阿柔才知道。这位龙洋公主出自那位被气疯了的元妃。西邦历史上,一国两后并不是太稀奇的事情。因为,这里有个传统,哥哥去世了,嫂子要是不满三十岁,都是要下降给弟弟做正妻的。要是弟弟原来的正妻有儿子,是没有将嫡出儿子降成庶出的道理的,这种情况下,就只能俩正妻,两头大。
但是,还有一种情况,弟弟原来的正妻要是没儿子,那就得降级。从正室降成侧室。连带嫡出的女儿也要变成庶出。说到底,就是重男轻女。有儿子一切好商量,没儿子那对不起。哪儿凉快那呆着去。
韩无图和他这个元妃还是有感情的。可是架不住他的元妃那会儿嫁给他好几年都没怀孕。只好将她降成侧妃。就算元妃后来气疯了,韩无图对她还是照顾有加。不然也不可能有后来的龙洋公主冒出来。
不过,也正因为龙洋是公主,原本可以母凭子贵,重新爬回正妻位置的元妃,彻底崩溃了,疯的一去不回头。韩无图心里觉得愧对她,对她生的女儿非同一般的宠溺,于是乎就造成龙洋公主非同一般的跋扈。
阿柔原本对这个跋扈的公主,还有些不满。听了元后的话之后,也就只剩下叹息了。
虽然知道了龙洋是个女儿家,可云墨还是心有余悸,等元后走后,望着阿柔发愁:“娘娘,这位公主明显对咱们不善,可怎么好?”
如今处境,阿柔也是无可奈何:“惹不起,总躲得起的吧。你告诉外头,从今日起昭和宫关闭宫门,闭门谢客。”
云墨忧心道:“这样,不好吧。咱们初来乍到,那西帝还对咱们有几分客气。若是就此紧闭宫门,日子久了,在这深宫之中,倘若没有帝王的恩宠,那日子可是不好过的很。”
阿柔反问:“咱们经历的不好过还少么?但凡能有一片遮雨的屋顶,一块立足的地方,我也就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