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贝感觉自己有点像一条狗。
他看见了徐鸣雨像疯子一样乱挥着双手,看见他那张漂亮的脸被挤的变了形。他看见伊莎贝拉四处搜寻的眼睛真的像一只慌慌张张的小鹿一样,他看见人们把伊莎贝拉抬起来放在肩上,就像梅西捧得大力神杯被狂热的球迷球员们高高扔到天上。
他有点想笑,他笑的是他自己。
都把自己当成一个失败者看吗?都用那种同情的眼光打量自己?怕他阿尔贝会像个小孩子一样无赖地坐在地上号啕大哭博得那些人们的同情?
笑话!
阿尔贝感到肩膀一阵阵刺痛。涨潮之后是退潮,人群欢呼着簇拥着伊莎贝拉向街道尽头走去,伊莎贝拉仍旧被他们扛在肩上,起起伏伏地像是一只在海面上的小鱼。加百列高傲地走在前面,仿佛身后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他只不过最后冷冷地转头看了一眼,目光遥远却准确地落在阿尔贝身上,没有半点的藐视,就像看着一截腐朽的木头。
阿尔贝无声地笑笑,他觉得这也被加百列看在眼里。他可以感受到加百列的眉毛微微一挑,把这当成了蔑视与不屑的反应。加百列把白色斗篷一挥,发出很大的的声音。
藐视骑士长?唔,似乎也没什么大事。阿尔贝还想竖一个中指,但想想还是算了。
留下来的人不多,徐鸣雨是一个。这下他可以很容易走到阿尔贝身边,可是他却有点忐忑了。
“喂,”他叫了一声,着重观察了一下阿尔贝的眼睛,确认过眼神,没有打人的。徐鸣雨这才走到他身边。
“还好吧。”他用肩膀碰了碰阿尔贝。阿尔贝龇牙咧嘴地跳了起来,像是被踩到了脚的袋鼠。
“疼疼疼疼!”
徐鸣雨放心了:“那么疼刚才还强撑着?”
阿尔贝挠挠头:“那在加百列面前气势不能丢嘛。”
“我晕,你刚才那样的悲伤和硬气都是演给加百列看的?”徐鸣雨哭笑不得。
“当然也不是。”阿尔贝继续挠头,他觉得这两天自己挠头的次数加在一起比去年一年的还多,“刚才是真的气,现在好点了。”
“你也知道,”他摊手(放弃挠头的动作仅仅是因为怕把自己挠秃了)“那么一个好的姑娘原来对你巧笑嫣然,结果被群众们强加给另外一个人,还说这是天作之合,换谁都不好受。”
“如果这就是你生气的全部理由的话,我会瞧不起你的。”徐鸣雨说。
“那当然。”他点头,“说实话徐鸣雨我真的觉得你是一只狐狸,再说了也只有狐狸可以长的这么妖娆。”
徐鸣雨脸一黑,他有些不懂这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
“我是,挺喜欢,伊莎贝拉。”阿尔贝说(徐鸣雨恨不得拿小本本把这句话记下来),“我也知道她对我有好感。难过肯定是会有的啊。但正因为我知道她对我也有好感,所以才应该自信一点啊。”他笑笑,“吃饭的时候烦躁是因为还不确定伊莎贝拉对自己是不是有点小喜欢,可现在不一样了。”
“我有那么没出息吗?”他看了一眼哼哼着的徐鸣雨,撇了撇嘴,“令我真正难受的是加百列看我的样子。他说伊莎贝拉是真正的‘祖血’,他觉得我连扈从骑士都不配做。拜托,我可是陆行天的儿子啊。”
最后一个欢闹的人的身影消失在远处,那些嘈杂音符似乎还隐隐在空中震颤。挂在电线杆上的电线轻轻荡了荡,几只麻雀扇翅离去。阿尔贝踮起脚尖向远去看了看,暂时止住了话匣。
“别担心了,大概是带着去哪里庆祝了。时雨岛人很热情,遇到一些很开心的事情就喜欢一起吃个饭喝个酒啥的,兴起了还会跳舞。”狐狸徐鸣雨,“当然有时候我们的热情也会略显莽撞,就像刚才一样。”
阿尔贝没有看他,被这个家伙看透心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突然想到机械迷城里那个破破烂烂的小机器人,好想和自己也挺像的,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这样疯疯癫癫的笑很容易吓到人的。”徐鸣雨抱怨,“继续往下说。”
阿尔贝说:“他把我当废柴,徒有虚名的‘祖血’,可是我明明也那么厉害。”他摊开手看了看,上面的纹理里被攥着出了汗,手掌的四周还有被指甲死死扣出来的痕迹,“说实在话,我真的不喜欢被看扁的感觉。”
“唔,”徐鸣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的眼帘微微低垂,眼波在里面流转,像是一只思考着什么的狐狸。
“我觉着你该告诉我了吧。”阿尔贝笑着看着他,清秀的面庞上竟是露出了笑意。他手掌上的红色指甲印子消散了,又泛出原来的白色。
“哎呀哎呀,”徐鸣雨拍了拍脑袋,倒是很不可思议的样子。他一边抱怨一边从腰间的乾坤囊里抽出一卷泛黄的长长东西,两端的金属突起泛着古旧的黄铜色,“你是怎么猜到的?到底你是狐狸还是我是狐狸。”
阿尔贝耸耸肩,“我猜的啊,你不知道我选择题猜的一直很准的吗?”
“你这话就像乔丹最后一刻绝杀,别人问他怎么做到的时候他嘻嘻哈哈地答道:‘哎呀哎呀随便投投以前这种事情我经常干’一样。”徐鸣雨翻翻白眼,“别指望我会相信这种鬼话。”
“好吧好吧。”阿尔贝叹了一口气,“你说过只有成为扈从骑士才能去找我老爹,佩波晶也答应过我去找老爹,伊文思说要等我到骑士长的水准才有这个资格。如果我连扈从骑士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