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热浪让人的脸上不自觉地淌下汗液,阿尔贝站在那颗光芒万丈的星球前,不明白徐鸣雨所说的。
徐鸣雨从乾坤囊中拿出了一只手套,样式很像是西伯利亚人在冬日里驱使雪橇时所戴的。手套很大,戴上后比另一只手大了一圈。
“首先,你要把手伸进去。”徐鸣雨示范,他径直把右手插进了太阳之中,溅起的点点金色液体落在阿尔贝的鞋子上,烫出了两三个小洞。阿尔贝很怀疑徐鸣雨丧失了自己的右手。
“然后”
“嘎吱!”拧动手把的声音。
伊文思坐在紫枫书桌前,正低着头看报纸。金丝眼镜的镜片上闪着读书人的光芒。报纸上的标题正是“新兵通过紫枫林考核”。
他突然皱了皱眉头,面前光滑的墙壁上响起一阵齿轮摩擦的声音,片刻后多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有两个人站在那里,一个悠然自得,一个目瞪口呆。
粉红猪趴在白色大理石的吧台上,眯着眼睛睡觉。大理石的冰凉让它一阵舒服地直哼哼。听到门把拧动的声音后,它抬起了头,结果发现并不是那个熟悉的小小身影。
徐鸣雨脱下那只肥大的手套,粘稠液体从它的边缘划过,一点点滴在地下,冒出一缕缕白烟。
“啊,伊文思。”他笑眯眯地冲伊文思点点头,似乎一点也不奇怪怎么是他在这里。阿尔贝拘谨地跟在他后面,但是对这位白白送他武器的老人家客气地弯弯腰。
“团长大人不在吗?”徐鸣雨说道,他走过去按了按那只粉红猪肥肥的背部,结果它一个翻身愤怒地咬住了他的手指头。
阿尔贝看着嗷嗷直叫的徐鸣雨脸上忍不住哈哈大笑,就连伊文思也忍俊不禁:“你可悠着点,那只猪只对佩波小子亲近。”
一个黄澄澄的柠檬咕噜咕噜滚到阿尔贝的脚边,他低下头拾起却发现上面有着两列牙印。柠檬特有的清爽让人的神经不自禁地放松。
好不容易徐鸣雨才把那只粉红猪甩下,他揉搓着肿胀的跟红萝卜一样的食指,耳边传来的是粉红猪恶意地哼哼声。
“这个恶霸,流氓。”徐鸣雨恶狠狠地对着粉红猪说。他觉得被一只猪欺负了这不能忍,但是阿尔贝觉得他跟一只猪计较就已经很神经病了。
粉红猪转过身,很嚣张地冲他甩了甩小尾巴。它举起了一只前蹄,似乎想竖一个中指,结果很沮丧地发现自己只有两根手指头。
天窗投射下的和煦阳光流淌在人的心田上,叮叮咚咚,像是好听的小溪。阿尔贝靠在长满枝叶的书柜上,藏匿于树叶间的音响沙哑地嘶吼着,好像是崔健的歌曲。
“你在紫枫林的表现很棒啊。”伊文思看着他,脸上那道长长的刀疤因为他的笑容而打起了皱,“很漂亮的剑法,不愧是我们的祖血。”
阿尔贝有些怪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就连那只粉红猪猪都睁开了眼看着他。可徐鸣雨先插了进来:“什么厉害?他干啥了?”
伊文思没有说话,只是单单地笑着。这张老脸笑起来很有学究气,只不过落在此时徐鸣雨的眼里却是显得很欠打。
“黑木樱流·毙命。”在徐鸣雨对他的笑容忍耐到极限时,他方才淡淡地开口。口吻平淡,好像阿尔贝所做的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可当尾音落下后,徐鸣雨的脸色却接连变了变:“哪个黑木樱?”
“当然是黑刀啊。”伊文思的脸上尽是哭笑不得的表情,“还能有哪个黑木樱?”
“我靠!”他怪叫一声。阿尔贝面对他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有点毛骨悚然,他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感觉徐鸣雨的眼睛透过自己的衣服上下打量着自己。
“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啊。”徐鸣雨笑。明明这句话伊莎贝拉也说过,可是从徐鸣雨嘴里说出来却不让人觉得半点惊喜。
他很礼貌地点点头,就像以前有人对他说“哎呀你又考了全班第一好厉害呀”般矜持。
“力量的强大固然很好,但是你也要有驾驭它的灵魂。”伊文思推了推眼镜,眼中的欣赏不减半分。他以一个前辈的口吻说着,简直不像那个喜欢喝茶逗蛇的伊文思了。
“你遥遥地看过去,力量就像一座宏伟的宫殿,像是大马士革和君士坦丁堡,等你走进街巷,才见到有赖皮的叫花子和倒闭的死狗。”伊文思说。
“要像某个酒鬼哦,有一点分寸。”他揉了揉眼睛,似乎因为长时间地看报纸而感到酸痛,“人年轻时,无论是崇拜还是鄙视,都缺少分寸。善于掌握分寸才是生命最大的奖赏。这不是我说的,这是尼采说的。”
此时此刻连徐鸣雨都没有出声打扰他,静静地等候着尾音地落下。虽然徐鸣雨一直吐槽伊文思是一个刻薄的奸商,但他确实已经到了可以给后辈分享经验的年龄。
这一刻没有奸商伊文思,只有循循善诱好为人师的伊文思。他的眼睛越发的明亮,只是跳动地不再是思忖收入支出的光芒,若不是眼上的那条伤疤,阿尔贝恍惚间以为遇到了十九世纪的哲学家。
粉红猪的肚皮微微起伏,耳朵随着呼吸而律动,小小的鼾声从它嘴里发出。阿尔贝一时间有堵住它两个鼻孔的。
“伊文思以前是为了防止大脑老化才做的商人,在此之前可是很有学究气的一个人呢。”徐鸣雨对阿尔贝咬耳朵。
“佩波在紫枫林里跟你说过要带你去找你老爹的吧。”伊文思对阿尔贝说道。阿尔贝一愣,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