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两人照常开摊。
此时昨日发生的事情已被传递至宫中。
水扶看着儿子递上来的折子哭笑不得。儿子经常汇报工作是好事,可也没必要什么事情都拿来汇报吧。
不行,得和皇后说说,让皇后也乐乐。
拿定了主意,水扶便往若兮宫中去。
这时中宫里大皇子的生母淑妃连柔正与若兮喝茶。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讲句实在的,若兮真不知道这个人是来干嘛来了,有事没事往她宫里跑。如果说是想下什么药,女医挚每日都来这里好几回,也不见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若说拉关系,这么多年都走动甚少,这会子也不会起这个心思。
在淑妃说了好一会之后,若兮保持笑容,说:“这几日妹妹能来看望,我这心里可高兴着。只是因我都叫她们平日无事不要来这里,是以我这个地方妹妹却也不好来得勤快的,免得叫人嚼舌根子。”
连柔笑笑说:“姐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我来往密切,只说明我们姐妹情深,旁人能说什么?再者说了,这宫里哪有什么旁人。就算有,那是不是旁人还不是看姐姐怎么想吗?”
若兮被惊到了。
这人莫不是脑子坏掉了?
平时看着应是极聪慧的,怎这样的话也好胡乱说出来。
这毛病该不会遗传到大皇子身上吧?
算了,就算真遗传到大皇子身上那也没办法,谁还能再把人塞回肚子里生一次不成。只要不闹出什么大动静来,她也懒得管。
若兮轻声道:“是不是也不取决于我,妹妹自己思量着就是。但这些个话以后在我这里不许提的。”
“姐姐想是过于谨慎了,就用姊妹说几句话,我也不往别的地儿说的,你就放心吧。”
听她这样说,若兮点点头道:“如此甚好,妹妹进宫也有好些年头,自己都是立规矩的人了,那些有的没的的规矩也都该清楚。”
连柔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若兮,道:“姐姐,要我说,这宫里规矩要少些才好,你看看神宁宫那位,也太过规矩了,整个人就和要成仙似的。”
神宁宫里住的是德妃韩云。
这也是个让人头疼的女子。各家经义她都通晓,尤其崇拜道学,成天说着“道法自然”,最近更是在神宁宫里修建了悟道居,在里面闭关,连皇帝来了也不见。
水扶没少跟若兮抱怨,可这德妃在大北朝道家的地位极高,他也只能抱怨抱怨。
这是个硬茬子,若兮不想去碰这块骨头,揉了揉太阳穴,对连柔说:“妹妹快别说了,我这头疼好生厉害。”
见若兮作出这个样子,连柔忙道:“我不提她,再不提了,姐姐快息息火。”
若兮没好气道:“真要我好,就该你也不要来这里,见我好生清净清净,就大好了。”
她这个皇后当的容易么?哄一个大孩子是自己爱人就算了,还得要管后宫一大堆奇葩。
端起茶盏喝了一盏,若兮对连柔说:“妹妹一连几日到我这里来究竟有何事,不妨直说。”
连柔笑吟吟道:“原就没有什么事,只是皇儿一去多日,独在宫中甚是想念,自思量姐姐这里虽瑞王已经回来,但也不能常见,便来寻姐姐说会子话,解解乏。”
这意思若兮听出来了。这姐妹智商总算是在线了,可喜可贺。
若兮笑着回她:“你的意思我懂了,你既来寻我,我自然替你拿个主意,往后可以不必整日往我这里跑了。”
连柔:“可真是谢谢姐姐了,我宫里还有事,这就先回去了,过几日再来看姐姐。”
若兮:“”
不必了,你真的不必来了。
透过铜镜,若兮看到了躲在一旁的水扶。
“陛下这场戏好看么?”
“爱妃”水扶尴尬笑笑,“朕有一件事想同爱妃分享。”
“什么事?”
看到他,若兮突然又想起韩云来,好一阵头疼。
水扶关切道:“爱妃可是身体不适?”
若兮:“你还记得神宁宫的那个韩云吗?”
水扶一头黑线。
神宁宫的韩云!德妃韩云!
他怎么不记得?那可是唯一一个在洞房花烛夜把他赶出去的存在!
“爱妃不是与朕说好不提的么?”水扶嘴上的笑容已经快挂不住。
若兮笑了,笑得很美,笑出两淡淡的梨涡。
“方才臣妾见到陛下,不知怎么竟想起她来,不觉觉得头痛,并不碍事的”
水扶点点头:“爱妃无事便好。”然后又道:“我有一件事相同爱妃分享。”
“陛下请说。”
水扶便将折子递给若兮,“爱妃切看看。”若兮接过,细细一看,也笑出了声,直夸道:“涂儿眼光真好,这林灵真是个人才。”
细想了一会儿,若兮又说:“臣妾恭喜陛下了。”
水扶有些懵,道:“恭喜朕?有什么可以恭喜的?”
若兮道:“自然是恭喜陛下得一助力。”
水扶苦笑:“皇后就不要打笑朕了,她要是个男子真好说,这女子又不能考试做官。”
若兮摇摇头:“陛下的这样想,有能耐的人,不管男身女身,都迟早会为大北朝作出贡献。甚至女儿身更好,如果涂儿有本事能够将之收入房中,那么她的本事她的名气都将为皇家所用。”
这话说得,越听水扶眼睛越亮,最后恨不得抱上若兮亲两口。
若兮淡然一笑道:“都老夫老妻了,也不嫌臊。”水扶与她相视一笑,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