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你这急急忙忙地要去哪里啊?”她被一个温暖的胸怀紧紧地抱着,头顶上传来一声轻声的问候。
“言风?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安梦溪模糊地问道。
乔言风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脑勺,嘲笑道:“你这个傻瓜,不是你给我发的地址吗?这不,我还没到就看到你进这里买药了,你出什么事了?”
被他的话一提醒,安梦溪立马脱出他的怀抱,“不行不行,不能再说了,得赶紧回去!”话音刚落,安梦溪就只身往刘奶奶家的方向跑去。乔言风不知发生了什么,也跟着一路小跑上去。
回到刘奶奶家里的时候,刘奶奶额头上的汗明显越来越多,已经浸湿了她的衣服,她还在迷迷糊糊间地喊着谁的名字,身体左右晃动着。
安梦溪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似乎是比刚才更烫了,心里暗叫不好。于是她赶紧拿出袋子里的温度计对着刘奶奶的额头一扫,出来的温度是三十九度。
“言风,你现在帮我找点水来可以吗?”安梦溪一边忙活着一边和乔言风说着,自己的额头上也渗出了几滴冷汗。刘奶奶绝对不可以死在她的手上,不可以!
乔言风二话不说,从别的地方找到了水源,急忙递给安梦溪,“来。”
安梦溪给刘奶奶贴上了退热贴进行物理降温,乔言风走到床的另一边和她一同抬起刘奶奶的身子,然后等安梦溪一点点地喂下胶囊。
等一切都忙完之后,安梦溪总算是有空坐下来缓缓了,“现在,就等药效的发挥了。”她靠坐在沙发上,闭目感叹道。
这时乔言风也才有空问她事情的缘由,“小溪,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也不知道,我进来的时候,刘奶奶就这样躺在病床上,好可怕。”安梦溪的眼神越来越迷离,想起刚刚如果她没有推门起来,刘奶奶的这条生命,是不是就这样没了?如果她没有去给她拿药,她是不是就要离开人世了?
乔言风转头看着她的侧脸,用手打开房间里的灯。
灯光刹起,两人都不自觉的闭起了眼睛,他看到,一颗泪珠从她的眼角滑下。他心疼地抱住她,紧到要像是要把安梦溪揉进他的骨子里头。
“没事了没事了,还有我在。”
这句话就像一滴雨水,灌溉在安梦溪颤抖与无处安放的沙漠之中,她得到了解脱、与慰藉。
她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她在害怕,害怕别人的离去,害怕自己的孤独。
因为前世自己殉国的记忆涌上脑海,那日空气中到处充满了血腥的气味,花、草、土地一片都是猩红色的。战士一个个穿着盔甲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瞪着双眼直视前方,身体流出的血液还在一点点地蔓延。
许国的旗倒了,自己的亲人为了保护自己也死了,心爱的人娶了别的人,自己的心也死了。那时候她就在想,她死了,他还会不会在经过这片土地时,想起曾经深爱过的自己呢?
后来,她被一群士兵拿着长矛围着,她轻蔑地一笑,抬手。剑、人一起倒在了地上,她看着那阴灰色的天空,带着遗憾死去了。
她害怕,如果刘奶奶还带着什么遗憾死去,是否会和她一样,痛苦至今呢?
“对了!”安梦溪突然挣开他的怀抱,从旁边的包里拿出那个文件夹,上面应该还有刘奶**孙的联系方式。
刘奶奶一家在孙女出生时,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女婿带着自己家的钱跑了,留下还怀着孕的女儿和丈夫艰难度日。刘奶奶体弱多病,女儿找不到工作,只能靠丈夫出外工作,却没想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被车子撞死了。而女儿在生下女儿之后因为难产也死了。
她或许本以为自己能够和孙女平平安安过一生,却没曾想过孙女在上学路上被绑架。她悲痛至极,带着年老的身躯和腿脚在外面日晒雨淋地贴寻人启事,却再也没有了回音。
十一年过去了,她一直一个人生活,直到现在完全靠邻居们的好意活下去。
安梦溪看着刘奶奶的简历,哭得更厉害了,眼泪已经把那张纸印出了好多个泪痕。
“怎么了?”乔言风用手搭上她的后脑勺,随后又帮她拂去泪珠,轻声地问,“怎么又哭了?别哭了,我心疼。”
每次安梦溪一落泪,乔言风就觉得好像有把刀子在自己的心尖捅了一个大洞,自己也是心疼到窒息。
安梦溪没有说话,而是把手上的东西给他看。乔言风看完之后也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这个已经年老的奶奶,没想到,竟经历了这么多寻常人接受不了的事情。换做是别人,这种一重又一重的噩耗,早就会把他消磨得没了意志,然后选择回不了头的路。可她,依旧坚持的活了下来。
“或许,在她心里,还有些放不下的事情吧。”乔言风说着说着,把安梦溪的身子轻轻往自己的身子一推,她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人,总会有生老病死,这一生很长很长,会遇见许多许多的人。有好的,也会有坏的。遇见的事情,也会有好的、坏的。可是,时间太快,我们的身体赶不上,动作逐渐变得迟缓,可是人的感情,永远不会随着时间而淡去。”
“她这一生有过这些悲,但她依旧矢志不移地相信他会回来的,所以她才会下定决心自己一人走下去吧。就算生命结束,她也不曾愧对于自己。”
安梦溪静静地听着,也在静静地流泪,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在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