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起到前厅的时候,秦德忠正站在厅内等候。一见梁崇景露面,便直接对着他道:“还请梁侍郎快些与咱家进宫,圣人可正等着您呢。”
梁崇景看着秦德忠坐都未坐下,便知事情可能比自己知道的更严重。
“劳烦秦总管跑着一趟,现在就可以走了。”梁崇景说完,回头看了一眼梁群哲和梁长安后,对着梁群哲道:“父亲,儿受召先行了。”
“去吧。”梁群哲道。
秦德忠对着梁群哲行一礼道:“咱家下次再请国公爷安。”
“有劳了。”
且不说梁崇景跟着秦德忠进宫之后,元宗帝会找他是何事。梁长安跟着梁群哲身后回到了谨明院,一进院子,梁长安直接开口问:“阿翁,你可知张执将军去了何处?”
“张执?”梁群哲脚步顿住,转身回头看着梁长安:“他怎么了?”
梁长安见梁群哲也不知道,便皱着眉头语速极快的复述了一遍今日她去张府后看到的情形。
听罢,梁群哲先是垂眼思索片刻。然后看向梁长安:“张执身上军功太盛,圣人若是要拿他也是要找由头的,暂且不必担心。”
“可”字刚出口,梁长安的话就被梁群哲打断:“没有可是,圣人是皇帝。”
梁长安本还想反驳一二,可看着梁群哲面色未沉的模样遂不再问。虽然梁长安在梁群哲这里得到了张执将军暂且不会有事的回答,但是她现下仍是心中不算安稳。
在梁群哲这里已经得不到更多的消息了,梁长安索性告退。
“不许出府。”
梁长安刚走到院门就听到梁群哲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是。”梁长安脊背挺直的走了出去。
回到沧海院之后,梁长安盘腿坐在廊上,让黛蓝亲自把梁申带来。
这是梁申第一次踏进沧海院,心中不免有些忐忑。看到坐在廊上的梁长安,先是弯腰行礼:“小娘子。”
“嗯。”梁长安站起身从长廊上直接跨步下来,走到梁申身前两仗的距离,接着道:“梁申,你可记得我五日前找到的那个乞儿?”
五日前,上次小娘子去张府的日子。梁申想了一会道:“记得。”
“你在此等我片刻。”梁长安转身走进屋内,不过片刻拿出一张纸条来。她伸手把纸条递到梁申面前:“我记得你认字,现在你按这个地址把那乞儿带过来。”
把那乞儿带过来做什么?梁申心中虽有疑问,但老老实实的接过了纸条,低头道:“是。”
“尽快。”
听着梁长安的吩咐,梁申点了点头,又道了一声“是”。
“去吧。”
梁申离去之后,梁长安又恢复到盘腿坐在廊上的姿势。
“小娘子,外面有些寒气,不如到屋子中等着吧。”黛蓝走到梁长安身边轻声道。
梁长安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之中,乍闻有人在自己身侧说话,思绪一乱。猛然侧头看向黛蓝。
“不必,你自己进屋去吧,不用管我。”
闻言,黛蓝不再说话默默退到梁长安身后站着。
被黛蓝打乱思绪之后,梁长安再度从头理了一边自己的思绪。这时,她突然想起年前张执将军对自己说,他别无所选时的表情。
无可奈何又带着两分认命的表情。想到张执的这个表情,梁长安心中陡然一惊。
黛蓝见梁长安站了起来,便跟着她往屋中走去。
“不必跟着我。”梁长安此时心乱如麻,将军怎么能认命呢?他可是张执将军啊。
梁长安一人走进屋内之后,径自走到自己书架前。看到书架上张执给自己的书,片刻后抬起手抽出了《三略》。她盯着书看了两眼,接着把书一把揣到自己的怀里。
现在,她要等。
同样等待着的还有梁长安的父亲,梁崇景。他随着秦德忠进宫之后,直接到了两仪殿的偏殿。只不过这个偏殿不是元宗帝做书房的偏殿。
秦德忠把梁崇景带入偏殿之后,让梁崇景等候时,他自己反倒直接去面见了元宗帝。
圣人不是很让自己尽快吗?为何进宫之后反而让自己等待。梁崇景一时有些不解,难道受召的不止自己一人?
等了约莫半刻钟之后,梁崇景想要对殿内侍立的内侍询问一二。头刚转过去,话还没出口,秦德忠又回来了。
“梁侍郎,圣人宣您进去呢。”
刚到两仪殿的门前,就有一人正往外走。
“张将军。”梁崇景停步行礼。
此人正是梁长安找寻了半日的张执。张执一见是梁崇景,脚步顿住,声音极度平淡的道:“梁侍郎。”
“某改日再找张将军小酌。”梁崇景道。
闻言,张执点头示意后,便脚步不再停顿的往前走去。
见到张执走后,梁崇景也往殿内走去。只是没想到除了张执,圣人还召见了温铭。
温铭略看了一眼梁崇景后,便转过眼目视前方。梁崇景心中虽然疑惑,但仍需先对元宗帝行礼。
“圣人。”
“免了。”元宗帝坐在上首的榻上,面色不算好看。
待梁崇景直起身子之后,元宗帝直接开口:“梁卿,你奏章上言汴京调去的药材有问题。有何问题?你现在与朕细说。”
“基本无效。”梁崇景吐出四字之后,元宗帝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是黑了几分。
“五日前,汴京的药材才调到泗州。药材调来的日期本就迟了五日,调来之后立刻就发放到灾民手中。但三日之内,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