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执有些惊讶错愕的脸,梁长安抿了抿嘴。可能是因为方才聊天的氛围太好,自己下意识的问出了自己内心的疑惑。
张执惊讶的表情只是一瞬,很快就收了回去。这个孩子怎么总是问些自己需要问自己的问题。他想了想,看着慢慢把头低下去的梁长安,沉声道:“大概是因为,别无所选吧。”
闻言,梁长安立刻抬起了头看着张执,却见张执说完直接起身离开。梁长安看着张执的背影,想着自己应当是说错话了。
不过,别无所选。将军当时是不是真的想做将军呢?梁长安把这个问题在自己心中转了一圈。遂决定把这个问题压在心底,将军已经是将军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张执又回来了,手中还拎着一壶酒。正是他之前给窈娘的酒壶。
一直在将军府待到申时,梁长安才告辞离开。
刚到靖国公府门前,黛蓝就迎了出来。梁长安看她声色有异,且平日里自己从未让她迎过自己。遂出口问:“黛蓝,出了何事?”
黛蓝一边跟着梁长安身后往府里走,一边悄声的道:“方才张姨娘到咱们院里找你。”
张姨娘?梁长安有些诧异,自从她回府到如今已经三年有余,张姨娘可从未找过自己。想到这里,她又接着问黛蓝:“还在院里吗?”
“不在了,婢子说你不在,她便走了。”
“她可说为何来找我?”
“没有。”
梁长安不再问黛蓝,反而在脑海中慢慢思索。第一个反应就是张茂德入狱之事,但这件事情她丝毫帮不上什么忙。难道是是要自己在阿翁面前与她说两句好话?这样不可能。张姨娘不会这么没脑子,若是这么没脑子她当年也不会用那种下作手段进靖国公府。
一直到沧海院,梁长安都没有想到张姨娘大概是找她做什么。而本来打算找她的张姨娘,此时正与来客在张姨娘的院子里说话。
那人正对着张姨娘坐着,背部看起来削瘦。穿着一身靛青的衣裳,声音极低的说些什么。说话间,偶有两声低泣声。
“阿娘,莫哭了。阿郎还未归家,我也没有办法。”说话的人是张姨娘,她语气中带着些疲惫。看着面前掩面而泣的妇人,心中不免又愁又怒。
张姨娘自己的月子才做了一半,年前自家亲弟弟张箐来哭诉,刚过完年自己亲娘又坐在自己面前哭诉。坐月子的期间,张姨娘就时常气闷。娘家不仅没有来人看望自己一二,却再而来求自己想办法。
现下,自己阿耶张茂德入狱,可梁崇景还远在河南。张姨娘自己和公婆也不算亲近,让自己如何想得出办法。
那妇人把头从帕子中抬起来,泪水涟涟的对着张姨娘说道:“我儿,你可一定得想想法子。你阿耶如今在狱中还不知道怎么样,你兄弟可指望着你阿耶呢。”
闻言,张姨娘皱起眉头想怒喝,可对着的又是自己阿娘。只好把火气压一压,眉头舒一舒,放缓语气道:“阿娘,李氏比你更着急。她可是父亲正妻,自己也育有一儿一女。”
“何况,李氏娘家也不是白身。李氏父亲官居正四品,自然会为自己女婿奔走。”
张姨娘说完这番话,叹了一口气。自己说好听点是正四品官张侍郎之女,可自己父亲庶出女儿何其之多。自己姨娘何氏还是已经不受宠了的,若不是肚子争气生了自己和张箐。父亲张茂德未必能记住自己后院里还有一个何姨娘。
“佩环,娘子的父亲远在河北翼州,如何能救得了近火。”何姨娘说到这里,又开始掩面哭泣起来。
听到自己姨娘喊自己的小字,张姨娘一时有点恍惚。自打自己进靖国公府以来,自己就变成了张姨娘,就连梁崇景也只是叫自己环娘。
张姨娘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对着何姨娘道:“是李氏让阿娘来的吧。”
此话一出,屋内低泣声暂停了片刻。一旁站着的锦华见状,立刻端了杯热茶到何姨娘面前。
“姨娘,喝点茶暖暖。您进来了半日,一口水都没有喝过。”
闻言,何姨娘再度把脸从手帕中抬了起来。接过锦华手中的茶,轻轻的喝上了几口。
“李氏不去找她父亲,却让阿娘来找我。阿娘以为我的日子就好过吗?”张姨娘道。
何姨娘身子缩了缩,口中小声的道:“娘子说她有父亲,你阿耶出事她也无妨。只是我们这些做妾室的,怕是没什么好下场了。我不要紧,可是你弟弟怎么办?”
“再说,你嫁得好,也应该帮衬娘家一二。”
张姨娘压制的怒火一下子窜了上来,怒道:“我嫁得好?姨娘,我和你一样都是做妾的。你自己在李氏手中过的什么样的日子,你和我说那叫好?”
锦华连忙上前给张姨娘顺气,口中安抚道:“娘子莫动气,姨娘也是着急才胡言的。”
何姨娘被张姨娘的突然高起来的语气一吓,语气一萎:“是阿娘不好,阿娘说错话了。佩环,你莫生阿娘的气。”
看着快把自己缩成一团的何姨娘,张姨娘突然觉得疲惫。她摆了摆手,让锦华把何姨娘送出去。
何姨娘被送到靖国公门口的时候,上马车前还对着锦华说道:“锦华啊,你劝劝佩环。让她找靖国公帮一帮她阿耶啊,现在我和箐郎可只能指望她了。
锦华连连允诺,然后目送着马车走远之后,转身回了府。
顾寻躺了几日之后,早上到州府办公之时,发现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