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进入了年底,也许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也许是各方都在蛰伏期间。总之,这段时间过的很安静,并没有明争暗斗,也没有你争我夺。

大年三十就这样在静黯诡异的气氛中到来。

这日一早,傅瑶睡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便觉有微微白光透过窗棂映在她眼帘上。她误以为自己睡过了头,心中犹疑着,莲蓉跟翠柳怎么不曾来唤她起身,一面匆匆掀了厚厚的锦被翻身而起。

她扬声唤“翠柳”,话音落下好一会,外头才有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响起。

每年的冬天,京城里都会出现好多灾民,还有边境,都会有小规模的暴动。云熙这些天一直在宫里忙着,经常就夜宿在办公的地方。皇上身体不好,好多的朝堂大事就落在了宰相傅权泽身上,作为女婿,云熙自然得全力帮忙。

昨晚云熙又忙了一天一夜,说好了今天回来一起过除夕的。

翠柳顶着头睡乱了的头发打着哈欠,提着盏灯进来搁到了墙角的长条矮几上。而后转头问她:“小姐要喝水?”

傅瑶好气又好笑,道:“什么时辰了,你睡的比我还沉。”

“……现下才寅时一刻呢。”翠柳方才特地看了眼时辰,听她这般说。立刻想也不想就辩驳起来,一边伴随着连天的哈欠声。觉没睡好,眼睛就有些肿了,她用力揉搓了两下,口中嘟哝着:“您睡糊涂了呢?”

傅瑶张了张嘴,吃惊地道:“寅时一刻?那外边的天怎么都亮了?”

翠柳闻言,疑惑地将手垂了下来。自去窗边将其推开去,不想一眼就看到漫天飞雪,满地银白。寒气一激,她登时睡意全无,霎时就清醒了过来。嚷着道:“小姐!是下雪了!”

也不知是何时下起来的,鹅毛大雪在风中飞扬,屋檐窗下,皆是一片白茫茫。

傅瑶忙披了身袄子凑了过去,一看外头白雪皑皑,不禁唬了一跳,何时竟就下的这般大了!昨天天气还很好的呢!

窗上新贴着的窗花更是被外头的白雪映衬得红艳至极。

她醒的早。这会见了雪,吹了冷风,就愈发没有倦意,不觉雀跃道:“左右外头天色也亮,我们这会便去贴对联迎门神如何?”

最近一直过的很压抑,难得的喜庆日子,索性将这年过个够。长至如今,两世相加,她只见过下头的人贴春联、换门神、挂年画,她自己是从来也不曾动过手的。

翠柳听了也跟着高兴起来,笑着把窗子重新关好,去提了灯来,道:“要不要叫醒莲蓉她们几个?”

“不叫她们,既然还早,让她们多睡会儿。”傅瑶摇摇头,去翻了两身厚实的衣裳出来自己换了,便领着翠柳冒着寒气往外头去。

雪光逼人,照得外头恍若白昼。

二人悄悄去取了早就准备妥当的东西,趁着曙光未至,众人仍在睡梦中的时候,便将今晨该做的事都先做好了。

一时兴起,还在门上多贴了个倒“福”。

飞雪越下越大,俩人溜出来悄无声息地玩了一通,又悄悄地回了房。

像两个捣蛋的孩子,着实顽皮。

等到卯时时分,府上各处,渐渐便有了人声。

不多时,便嘈杂喧闹起来。莲蓉进来唤傅瑶起身,一面心惊不已地道:“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除了外院的那些门,剩下的都已经被换了新门神上去,昨儿个夜里奴婢睡下之前,还不曾见到此景,结果一觉睡醒,起来便撞见了这等奇观。”

傅瑶故作风轻云淡,道:“别是你忙糊涂,给记差了。”

莲蓉道:“哪能记差了,原就准备着今天一早打发人去贴的,谁知竟就都妥当了。”

傅瑶暗地里一笑,“说不准是谁半夜梦游去贴的。”

“梦游?”莲蓉疑惑的看着傅瑶,“少奶奶,什么是梦游?”

哦?搞岔了,傅瑶嘿嘿干笑,“梦游就是梦里做梦旅游,简称梦游。”

“少奶奶越说我越不懂了,”莲蓉摇摇头,服侍着她换了衣裳,盥洗梳妆。

傅瑶看向莲蓉,忽然想到她母亲说过的给莲蓉找个人家的事,遂小声问:“莲蓉,以后我房里还是要有个管事妈妈的好,咱们不懂的都可以问她。”

莲蓉正在帮傅瑶梳妆,闻言一愣,问:“少奶奶怎么想起这些了,奴婢做的不好吗?”又想起了上次的事情,点点头,自言自语的道:“不过也的确是这样,奴婢跟翠柳她们毕竟都是未婚的,很多事情都不清楚,找个管事妈妈来也好一点。”

“我又没说去外面找。”

莲蓉微愣,不明白的问:“可咱们院子里也没合适的人啊!难道是叫夫人那边送一个过来?”

傅瑶噗嗤一笑,逗趣道:“这里是云家,自然不好让傅家送人来了。其实那人很好找,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莲蓉左右看了看,顿时脸色通红,“少奶奶,大过年的,您就别拿奴婢取笑了。”

傅瑶收起了戏谑,认真的道:“我早就想过了,要给你们都找个好人家。翠柳很容易找,铁定是嫁给水寒的。你呢?我想问问你的想法,想找个什么样的?”

对外人,她不会再像从前似的瞻前顾后了,但是对自己人,她依然如从前般关心。

莲蓉从前是一个大户人家的通房,是傅珊买了过来送给傅瑶的。她的年纪大了些,再加上这从前的事情,虽然有些难度,但依着云家目前的身份地位,倒也不难找到好的。

莲蓉低下头,黯然道:“少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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