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赵文清他最近为何不来和咱们一起用膳了?”何府正厅里安静非常,只偶尔有几声碗碟与餐具相碰的清脆响声,何堇的这一句问话就显得异常突兀。
何老爷并未答话,何堇想着父亲许是没有听见,正想再问一次,谁知母亲竟斜了眼狠狠地剜了她一眼道:“正吃着饭呢偏提起如此晦气的人做什么,婢子养的就是骨头轻。”
她又把头转向何老爷说道:“老爷,要我说,不如给送走得了,留在咱们家可晦气得很呢。”
何堇吓得一激灵,急急的喊了声:“母亲!”
“行了都闭嘴,妇道人家不要掺和这些事,吃饭!”
何堇出了正厅,流月扶着她正往前走要回小院,后面有人喊了声:“何堇。”她转过了头,行了一礼道:“三姐。”
那人一张脸上涂脂抹粉白的吓人,此时眉毛正倒竖着,“竟然敢在父亲面前提起那个赵文清,我看你和他关系不错啊,这么小就想男人了,果然和你娘一样的贱!”
何堇手扬起就要冲上去打她,流月眼疾手快的抱住了她的腰,嘴里喊着:“小姐,莫要同她一般见识!咱们早些回去吧。”
何堇五指已紧握成拳,最终也只能缓缓放下。
“哼,借你几个胆子你也未必敢动手打我。”说完,那人转身走了,顶着的一头的环翠,还发出一声声“叮叮咣咣”的响声。
流月一路劝着何堇回了院子,正听见李嬷嬷坐着发着牢骚,何堇示意流月不要做声,两人就站在门外听着。
“几个欺软怕硬的老东西,今年天这么冷,碳却只给了这么一点。”
旁边坐着的汐月叹了口气说道:“哎,这些天小姐怕是又要挨冻了,等明日我往褥子里多絮些棉花吧。”
“今日我去领银碳时看见赵家公房那些个大眼皮的,只给了他一些烟煤,烧着暖不暖和先不提,那烟多呛人啊。”
“这话可千万别跟小姐说,让她知道了又要着急了。”那汐月赶紧嘱咐道。
“我省得的,不过那小公子看着是真真可怜,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在京中连个亲戚都没有,咱们老爷还不知道……”
何堇打了帘提脚进了屋,吓得那李嬷嬷赶紧闭口不言语了。
“我要去一趟赵文清那,汐月你把这些碳分一半出来。”
“小姐,就这么一点,咱们自己用着还不够呢,怎么能给旁人。”汐月站了起来,眼瞅着李嬷嬷,手足无措的说道。
“不是还有些木炭吗,咱们混着用应当够了,对了,木炭也分一半带上。”
“小姐!”李嬷嬷也赶紧要劝。
“都别说了,那烟煤烧着,要呛死人的,咱们能帮一把是一把。”
李嬷嬷和汐月都低了头不再言语。
何堇来到木门前,同往常一样敲了几下,仍旧没有回音,她退了几步,朝里面喊了几声道:“李嬷嬷去领煤,领的多了些,就给你们送来了,我放在门外了!”
何堇扯着嗓子喊了几句,猛地咳了几声,汐月替她拍了拍背,两人就要转身往回走。
身后发出久违的“吱呀”一声,何堇转头,木门开了,余财站在那,眼圈红红的说道:“小姐,我们公子叫您进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