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元甲沉默无语地站起来,对于霍元甲他们这些高手来说,单是飞起来摔落在地,根本不算事。他知道自己什么伤都没有。
这个事实,反倒让他更加难过。
刚刚一瞬间剧烈的碰撞,黄超打散他的力量,把他打飞出场外,还控制自己的劲道没有伤到他!这说明,黄超刚才甚至没有全力出手。
现在的霍元甲ròu_tǐ是毫发无损,可他的内心里,一直以来秉持的信念轰然崩塌。
先父的遗憾、家人的不解、友人的绝交,在这一刻全部压在霍元甲的心灵上,本来他的意志强悍有力,将这一切视作微尘。但此刻,这些情感的激荡,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啊啊啊啊啊啊!”
不好!黄超戒备地看向霍元甲,他突然想起,这个时代在建国前,动物还可以成精!眼前的霍元甲,难道是被土拨鼠精附体?!
他准备应对霍元甲的攻击,没想到霍元甲扭头跑掉。
“噢~~”黄超拖长声音自语,明白过来,原来霍元甲心态崩了。
霍元甲势若疯虎地冲向人群,哪个敢阻拦他,忙不迭让开一条通道,霍元甲一下就跑的没影。
晚饭时分,农劲荪来到了黄超家。
“农兄,真是稀客啊。来来,一起吃饭。”
农劲荪满脸焦急,也来不及寒暄客气,直接走过来问:“黄兄,你看到霍元甲了吗?你们比武完后,又碰面了吗?”
黄超摇头:“没有,比武后他自己跑开,我回到武馆这边教徒弟练功。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比完武,霍元甲没有回家去,其他人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黄兄,元甲他,他有没有受伤?”
“这你可以放心,我只是把他打飞出去,以霍元甲的功夫,什么事都没有。”
听完这话,农劲荪更不放心了:“啊?我听人讲你一招制胜,你还能控制力量?”
“嗯。”黄超痛快地承认。
农劲荪“啊”的惊呼一声,用全新的目光看向黄超:“黄兄,你已经比元甲强出这么多了吗?”
他有这么多江湖朋友,也能够明白,黄超能这样做,是因为他和霍元甲之间实力差距极大!
“我好担心,元甲他想不开……”
黄超提醒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他之前也一直打赢别人的。”
是啊,也没见那些被霍元甲打败的人,就跑去羞愤自杀。黄超这意思是摆明道理,霍元甲就算有事,也不应赖在自己身上。
农劲荪显然是个明理的人,没有抱怨黄超什么。
“他家人问到我这儿,虽然我跟元甲之前有点不愉快,这时候也不能真的不理。打扰黄兄了,如果有消息,麻烦你通知沽月楼的掌柜。”
“好嘞。”黄超用津门话送走了农劲荪。
霍元甲再也没有出现过,他就这样消失在津门的大街上。
根据最后目击者的证词,霍元甲又哭又笑地跑走了……好嘛(津门话),他这一下被打击地心态爆炸,离家出走了!
他还留着一家老小,幸亏因为黄超打压他的声势,霍元甲没有广收徒弟,没有那些败家玩意,霍家的产业还能维持生活。可霍家这下只剩了老母亲、妻子和女儿三个女眷,还有一个老管家……
“他地界根儿就不该练武……现在只能我出面帮看一下。”农劲荪憔悴地说。
霍元甲一个化劲宗师,心态崩溃下跑路离家,那可不是区区凡人能追回来的。现在农劲荪面对霍元甲一家,很是揪心,觉得好基友太坑人了。
黄超只能顺着农劲荪说道:“这也太二五眼了。”
农劲荪叹息着离去,黄超出于人道主义精神,也让徒弟关注了一下这件事。
霍元甲走了一段时间,大家认识到他可能找不到了,人心发生了阴暗的变化。
“老头你撞了我们的兄弟,赶紧赔汤药费啊。他是一家的顶梁柱,没法做活,以后家人怎么办?你拿这点钱,想打发要饭的呢?”
一群流里流气的青年找上了霍家的门,起因是福伯从外面回来的路上,坐的马车碰倒他们的一个人。
这些人游手好闲,整天偷鸡摸狗,这次是故意跟福伯找事。霍家老大的家业,居然没有主人来维持。福伯本想给他们一点钱了事,他们却趁机把事情咬死,一直闹到家里,要价越来越高。
“呵呵,霍家没有人了吗?弄伤人都不赔钱?”
几个容貌凶狠的武师,似乎是巧合地带着徒弟上门,几波人将门里门外围得水泄不通,听到这件事,还添油加醋地嘲讽几句。
一个武师对着福伯说道:“我们是来挑战霍元甲的!以前承蒙霍大侠指点,这次特来回访!你们没人应战,就不要挂这个招牌!”
“我家少爷,只是出门游历去了!”
福伯强行辩解,但他们之前“寻人启事”都贴了出来,霍元甲发疯失踪的故事已经广为人知。
人群鼓噪着:“既然没有武师,就别挂招牌,你们几个人,算不上霍家拳!”
“霍家拳的牌子名不副实,砸了它!”
屋中,霍元甲的女儿瑟瑟发抖躲在霍元甲妻子怀里,霍妻面色发白地听着外面的话,无助地对霍母说:“娘,他叔伯家又来过了……”
老太太一脸悲愤:“这是他爹自己挣下来的基业,交到他们手里,哪还有我们的活路!这个霍家拳的招牌,只有他爹和元甲配得上。”
她们面对着内外交困的局面,外人在逼迫欺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