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时兴的二进小院,一进门便是照壁,也有没这东西的,旁侧是两间角房,一般是柴房和堆放杂物所用,也有人腾出来给帮佣下人住。
再进去才是正院,正院三面,正对门的是正卧主屋,主人家的居所,根据院落的规模的大小,有着一间侧房两间侧房的区别。
陈安不差钱,买的自然是大户型,两间侧房,一间为客厅,一间做书房。
另外两面是东屋和西屋,西屋为客房同样是三间。至于东屋也是三间,陈安没有什么高堂要住,倒是将之用作厨房柴房。
尽管他不曾在家中开火,一应家伙什倒是齐全。两间屋用作厨房,一间屋用作柴房,也算是堂皇大气。
此时陈安所看就是东屋的厨房,那细微的动静就是自其中传出。
陈安抬步欲往厨房查看一下,可在这时院门又被敲响。
“砰砰砰……”
这次的声音明显与上次不同,如果说上次是敲门,那这次就是砸门,全然没有任何的善意在其中。
陈安一脑门官司,自然更为敏感。
但灵觉之中并没有感受到灭顶之灾般的凶险,当不是邹衍追来,虽然算一算或许也就这几年了,但若真是被对方找到,陈安必有感应。
除此之外,还有各方道门的觊觎。
这个他是不怕的,整个道门的手段都是他教的,还传承的似是而非,千年来不止没有任何的创新,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东西还都丢了个七七八八。
一群不成器的东西,别说几乎没有可能找到陈安的下落,就算真被他们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找到了,也不可能拿陈安怎么样。
再或者就是强人,这个倒有很大可能,最接近听说北方大乱,似是藩镇造反,难保没有几个贼人渡过长江作乱。
润州非是什么大州府,城不坚,墙不高,被人混入其中烧杀抢掠一番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陈安越想越觉得第三种可能为最,有些感叹自己刚刚平静没几年的生活估计又要被打乱了。
他就是想安静的等待邹衍的到来,怎么就这么难。
如此想着,他还是绕到前面去开了门,面对凡人他终归还是有着几分底气的,虽然不耐,却也不怕,万没有闻风而逃的道理。
门一打开,果见外面站着几个凶神恶煞带刀佩剑的汉子,不过似乎与陈安所想不太相同。
他们先是对着陈安上下打量了一番,又拿出一幅画卷,指着上面画着一位女子,向陈安问道:“主人家可见过这女子?”
陈安眼角余光看到出来寻人的汉子不止面前的三个,另有无数人三三一组,在隔壁对门挨家挨户的查问,遂心中一定,知道这是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只是乱世常态。
于是陈安就像个普通良民一样,脸上表现着惧怕和戒备的仔细看了看那画卷上的女子,摇头确定没见过。
那几个汉子也没为难陈安,这么问了一句也就算了,转身走人。
陈安表现自然的关上了门,第一时间却是想起刚刚厨房的动静。
侧耳倾听了半晌,待到整个坊间杂乱的声音消失,他才回转院中,再次站到了厨房之前。
伴随着浓郁的夜色,房中一片安静,就仿佛陈安之前听到的声音只是错觉。
陈安显然不可能出现错觉,那么那人应还在厨房之中,并未离开。
说起这事也是够郁闷的,陈安正在规划着自己着书立传的事情,并且找到了一个大有可为的方向,正准备一展拳脚,谁知道竟摊上了这事。
这对他来说,当然不算什么难事,就算一身修为尽付,和个凡人差不多,眼界、应变能力也绝不是凡人可比的,清净道主就是清净道主,绝对不会因为环境的不同,条件的限制而有所改变。
此方为大能者。
可时机实在有些不好,不说着书立传的事情,他估摸着邹衍找上门来也就这几日了。
尽管还没有想好应对的办法,但靠着末法末运的环境周旋一二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个时候遇到这种事情,想要无声无息的解决实在是有些难度。
刚刚在门外时,他都想要怂上一怂,配合那些人进到家中检查一番,可仔细一想,却也未尝不会被连累到。
那些汉子穿着黑衣,明显不是官府的人,又一脸蛮横杀气腾腾的样子。
对方背景不清,贸然招惹难保不会惹得一身骚。
所以陈安先瞒下了这一段,此时站在厨房门口也没有推门进去的打算。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若对方只是腹中饥饿来偷些吃食,或是借个地方稍稍躲藏,完事就走,这件事情自然就此揭过。
他也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继续安静的等待邹衍找上门来。
可显然,这件事情并没有这么容易揭过。
陈安本是在厨房门口站了站,就假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的,回屋休息了,连今日的锻炼都没完成。
为的便是想要息事宁人,不过很多事情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
陈安刚刚在屋中躺下,厨房那边就发出一阵极其细微的声音,也就是陈安,普通人甚至都不一定能够察觉的了。
那声音由远及近,竟是冲着陈安卧房而来。
陈安笔挺的躺在床上,轻叹了口气,侧首看向窗户剪影。
今夜月色不明,但还是可以照出朦胧影子。
一个大头影子在窗上由大变小,风儿一般吹了进来。
那是个身材窈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