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姜泽挑眉,一脸正色,“快讲。”
这一段日子因为皇家猎场竟然有刺客的事情,京都人人自危,武帝大发雷霆,怒斥负责保卫的皇家禁军。锦衣卫铁血手段,凡是跟此案有一点关系的人,不管是谁统统抓进诏狱。
这几天姜泽也派人出去查了,——他是京都丐帮的幕后头儿——但迫于无处不在的锦衣卫,怕被人盯上,所以那些乞丐们不敢放手脚去干,搜集到的消息鱼龙混杂,都不怎么有用。
贺梓桐的狐狸眼儿半眯,稍稍泻出一丝冷意,“你还记得王有仁吗?”
“他?”姜泽想起那个死胖子就来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沈驰都能被弄死,王有仁看上去比沈驰还要弱,却怎么也搞不垮,当时知道叶翊和柳青的事王有仁是策划者,姜泽就狠在生意上打压他,谁知到后来居然受阻,这其中必然有猫腻,“当然记得,我们的死对头,怎么,你怀疑他跟此事有关系?”
“王有仁这个人,看上去不怎么样,但是为人却十分狡猾,倘若说狡兔三窟,那他就有三百窟,”贺梓桐沉吟着,“前一段时间,我发现我名下的各个银庄,王有仁分别取银,汇聚了一笔巨款。”
姜泽的表情很耐人寻味:“……你的钱庄?”
贺梓桐恨恨地磨牙:“你丫的能不能注意重点?!是王有仁!巨款!”
姜泽:“……哦。”
顶不住姜泽好奇且探究的目光,贺梓桐继续磨牙:“我总不能一直受人控制吧,给自己搞些势力不行吗?”
“行,当然行,”姜泽答得飞快,又顺着下去,“那你的钱庄是什么时候开的?”
“九年前。”
姜泽回忆了一下九年前自己在干什么,然后默了,以一种极其诡异的眼神看着贺梓桐。
真是个可怕的人。
贺梓桐被他看得浑身发麻,他拍掉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没好气道:“你干嘛,我不吃你那一套,老子喜欢女人。”
姜泽顿时变脸了:“滚滚滚滚滚!”
他有点儿惆怅:想当年,自己也是一枚喜爱身娇体软易推倒美人儿的fēng_liú公子,谁知道,遇到了名叫蓝钰的芝兰玉树,只能一头吊死在这棵树上,唉,我为卿卿误终身啊。
贺梓桐一看姜泽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懒得理他,自己倒了杯茶自顾自喝起来。
除了钱庄,贺梓桐还有其他的势力,都是他数年苦心经营的,没人知道,看似不能反抗的他,居然暗地里给自己壮大了无数力量。
狭长的眼眸稍沉,他贺梓桐,岂是令人摆布的?!
“接着说王有仁,”贺梓桐放下茶杯,“我怀疑是他买凶杀人,但是……”
他的语气有点儿犹豫:“你说什么样的杀手组织,居然需要那么多的钱?”
姜泽懒懒道:“多少?一百万两黄金?”
贺梓桐轻飘飘撇他一眼,微启薄唇:“一千万两黄金。”
姜泽眸心微细,他和贺梓桐对视了一眼,终于明白了关键所在。
第一,能出一千万两黄金,说明王有仁真正的实力,远不止明面上他展现的这么多,他一定隐藏了自己的实力。
第二,就算王有仁有这么多钱,他哪儿来的胆子去谋杀朝廷命官?就像当时沈驰做的手脚一样,背后必然有靠山撑腰,而且,还是个很强硬的靠山。
“现在你明白了吧,”贺梓桐的瞳孔中,细微的精光若隐若现,“如果真的是王有仁负责买凶杀人,那么背后是朝中的官员指使,但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刺杀武帝的宠臣呢,我想来想去,只能想到一个人……”
姜泽看得懂贺梓桐的口型,与上次在轶江湖吃饭时一模一样。
他冷静的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根据我对那人的了解,实在瞒不下去,他会找一个对他来说已经不怎么有用的替罪羊,”贺梓桐陷入回忆,唇边挂着一丝冷笑,“经历了几次磨难,王有仁每次都大难不死,不难想他对那位还是很重要的,王有仁商人的身份,硬是当做幕后主使也不合适,堵不住悠悠众口;那就只能挑……”
他看了一眼姜泽,意味深长,“朝中不怎么起眼的人了。”
姜泽默默听着,他一直知道贺梓桐如狐狸般腹黑狡诈,但是,他熟门熟路的分析,却让他产生一丝疑惑——
贺梓桐,为什么会对那个人那么熟悉?
“如果真的是这样,”贺梓桐下了结论,“我们可以反其道而行。”
多年以来的默契,姜泽瞬间明白贺梓桐的意思,他眯着眼,危险的笑了笑:“没错,小爷这一身伤,他也该还了。”
贺梓桐想了想,踌躇道:“我……不方便出面,暗中的事可以帮你,明面上还是无能无力。”
姜泽知道他的难处,当然不在意这个,贺梓桐的境地他不是很清楚,——既然贺梓桐不想让他知道,他也没有背着兄弟去查,——但真要受人威胁至此,还是对兄弟坦坦荡荡,他又怎么能苛责?
他爽朗一笑,露出尖尖的虎牙:“你这说的什么话,矫情!”
贺梓桐轻笑,瞳孔中流过一丝温情。
“唔,你这云雾茶还真不错,”贺梓桐继续倒茶,茶汤幽香如兰,宛若碧玉,香高持久,醇厚味甘,他挑眉问道,“不过你不是向来不爱喝茶吗,怎么屋子里备了这么多茶叶?”
“这个啊……”姜泽无奈的笑笑,他对酒有莫大的兴趣,确实不爱喝茶,每次都是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