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石县六扇门总捕头赵常青府邸。
太白楼夜宴归来后,赵常青便一直浓眉深锁,唉声叹气,也没了和花解语饮酒作乐的心思。
“老爷,可是那杨戬又来要银子了?”
赵府正堂,花解语步态婀娜地走进堂内,柔声朝赵常青问道。
“唉,他没要银子。”只见赵常青苦笑一声,随即继续说道:“他要的是老爷手中那三成太白酒楼的干股!”
花解语闻言秀眉微皱,亦是忍不住叱了一声:“贪猥无厌,欲壑难填!”
“鸿运赌坊已然给了他杨戬,未想此人竟还不知足,又盯上了老爷手中太白酒楼的干股,如此贪婪可恨,他也不怕把自己给撑死!”
“解语慎言!慎言!”赵常青闻言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的便环顾正堂一圈,见堂内只有自己和花解语二人后,方才舒了口气。
花解语见赵常青如此“畏杨如虎”,没好气的说道:“老爷,咱们府上也就鸿运赌坊和太白酒楼这两处营生,若是全给了那杨戬,光凭着朝廷每年给老爷的那点俸禄,如何维持这诺大府邸的日常用度?还有老爷手下那群衙役,平日里也少不得油水银子打点,这些老爷可曾思虑过?”
听完花解语的一通责备,赵常青心下无奈,却又无计可施,只得苦声叹了一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徒呼奈何啊!”
“以前那杨浦做这石县的锦衣卫总旗时,老爷我还曾暗中耻笑那杨浦不通人情事故,不与官场中人往来现在看来,真还不如让那杨浦继续来管着这石县呢!”
花解语闻言,只是蹙眉沉默不语,起身在堂内来回踱步半晌,不断思忖着,似是在做着什么决定
稍顷,只见其双眸开阖间精芒微闪,而后朝赵常青凝声问道:“老爷,您可想要回鸿运赌坊和太白酒楼这两处营生?”
“自然是想要回来的。”赵常青脱口而出应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急忙朝花解语说道:“解语,你想做什么?”
“老爷提醒你一句,千万别乱来,大明锦衣卫乃是虎狼之地,那里头可没什么善茬,你”
“老爷勿慌。”只见花解语打断道:“老爷您只需安排几名衙役乔装去那石县官驿外暗中盯着,只待那杨戬离开驿站时,着人来通知妾身一声便可,剩下的事,便都交给妾身来办吧。”
“不行!”赵常青闻言,想也不想,直接皱眉回道:“六扇门盯梢锦衣卫,嫌自己命长吗?老爷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胆小如鼷!”
花解语见状心下连连冷笑,只是表面上却毫不着恼,只见其微微一笑,踱步至赵常青身旁,双眼开阖间闪过一抹妖艳红芒,媚声说道:“老爷记住了,明日便安排几名衙役,乔装去城外官驿处盯着,若是发现那杨戬离开了驿站,需立刻着人来通知解语。”
只见赵常青被那妖艳红芒摄住心神,浑浑噩噩间应声道:“是,明日着人去盯着官驿,只待杨戬离开驿站,便来通知解语,老爷我记下了。”
花解语微微颔首,随即不再去理会那呆滞的赵常青,独自行至堂外,朝石县官驿方向看了过去:“杨戬,我花解语本不愿与你为敌,是你逼我的,都是你逼我的!”
“大道争锋,神君又如何?既阻我求道,我花解语便舍命与你斗一斗,且看这一回,你我谁死谁活!”
石县官驿,驿丞官舍。
锦衣暗卫小旗郝梓手中拿着一份文卷走进房内,朝杨戬抱拳施礼道:“大人,查清楚了,这是那赵常青小妾花解语的所有资料。”
说着,将手中文卷递了过去,口中回报着:
“花解语,宏业五年生人,户籍石县潍乐村,织户出身。”
“宏业二十七年入赵府为妾,这花解语入赵府后,颇得赵常青宠爱,在赵家府邸拥有一座独立庭院,其内日常用度的规格不下于正室,平日里但有所求,那赵常青亦无不应允。”
“另外,此女平日里深居简出,除了时常会去万宝楼选购玉器之外,并无其他怪异之处。”
“万宝楼?”听到这儿,只见杨戬挑了挑眉,思忖片刻后,问道:“可有这花解语近半年来选购玉器的行止记录?”
“这”郝梓闻言微微皱眉,顿了片刻后,俯首回道:“负责盯梢赵府的几名缇骑并未记录具体采买玉器次数,不过文卷中却有所报,花解语半年所购玉器不下数十件,大人若有需要,属下可命缇骑从今日起暗中记录此女所有行止。”
“不必了。”杨戬淡淡一笑,朝郝梓摆了摆手,道:“文卷放下,你先出去吧。”
“是。”郝梓抱拳应声道。
“半年,购买玉器数十件?”只见杨戬手中拿着那份关于花解语的文卷,淡笑着沉吟了一句。
联系此前花解语遇上自己时的反常表现,杨戬已然可以断定,这花解语十有八九是一位传承者,只要他愿意,现在就可以组织缇骑去赵府抓人,那赵常青就是把诉状递到顺天府去,也不会有人去搭理他。
只是
想起自己吸收完那尊青玉花瓶后得到的微薄混沌之力,杨戬苦笑着摇了摇头抓了花解语对他来说无非是得到上头几句嘉奖罢了,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好处。最为重要的是,那花解语半年来已然吸收了数十件玉器内的混沌之力,实力绝非“狼妖”狄牧可比,真要动起手来,恐怕自己也未必拿的住她!
“哒,哒,哒~”
只见杨戬手指有规律地敲打着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