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方秀女不算是爱耍官威的人,也不大喜摆架子,但事情经不起比较,要知道人家在别的地方,莫说堵车,就是阻路的车子都没有一辆,直接封路!而大道城的糟糕表现,说明城市里的道路交通其确实糟的不能再糟了。
在方秀女做出打道回府的决定之后没有三分钟时间,市长杜宏远就得到了消息并火烧眉毛的从市第四毛纺厂拍马杀回!
这个国营纺织厂濒临倒闭多年,由于多数职工的坚持和苦撑终于是挺了一年又一年,打了如今物价飞涨的年景,工人的工资居然只有区区八百元(全市最低工资)。
这八百元还不包括即将扣缴的养老保险,要知道这些杂七杂八的养老保险约占工资的百分之二十八,一百块钱要有二十八元交保险,还剩下的几百吃饭都很紧张,多数员工几年没卖过新衣服,还有的为了补贴家用在下班之后还要在路边摆摊挣几个小钱……被城管追的满街跑。
当然,如果一个月还是稳定有收入的话,也许事情闹得不会这样大,可是第四纺织厂的领导班子却守不住清贫寂寞,跟一家企业私下里谈好了条件;并上报杜宏远,要将企业卖掉。
这些人平日里没少孝敬杜宏远,给杜宏远留下的印象特别好,所以他只是粗粗的巡视一圈,就拍板决定了。
当时是皆大欢喜,但是谁都是选择性的遗忘了一见事情,那就是毛纺厂的几百名工人,有的工龄将近三十年,一辈子都在这里工作,从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小姑娘成了大叔大婶,而退休年龄遥遥无期,他们都处于刚刚五十出头的年纪,还有十年的光景要熬。
工厂就将被收购的消息传来,这些年逾半百的工人都惊慌不已,因为收购条件中根本没有为他们考虑什么,他们为工厂干了几十年,就这样被所有人遗忘了。
当工人们频频上访,最后占住厂房搞出的时候,杜宏远才匆匆的责令该厂领导紧急出台了安置工人的措施,但是收购方精的像猴子,死活不肯答应继续雇用这些已经上了年纪的工人,他们很刁钻的跟厂领导斡旋:要是聘用他们,我们的利润空间小了,那给你们的回扣……就得……缩水了。
这可是等于抽厂领导的血一般,最后厂领导联系公安局,将带头闹事的几个工人抓了起来,还将一人打成重伤。
这一下子可是捅了马蜂窝!群情激愤之下,一些青年工人再次占住工厂,并用沙包木头碎石将厂房封住,携带着木棍,铁棒,菜刀死死的守住了工厂,造成了恶性群体件。
这就是一向对待上级领导礼数有加的杜宏远今天没工夫伺候的原因,这个事要是闹将起来,可不是小事!丢乌纱是肯定的!就算自己的老爷子求情估计也是仕途尽毁。
当他得知方部长发飙这个消息的时候,气的直接骂出声来:“这个婊子!爱去哪去哪!”
但是一句话骂出来,立刻后怕的左顾右看,好在只有自己的心腹秘书在场。
秘书见他不堪其扰,焦头烂额,也是十分焦虑。要知道杜宏远可是她的后台靠山,一旦靠山完了,新上任的领导是绝对不会愿意用前朝旧臣的。
“杜市长……你看,是不是请那个人来帮忙?”秘书的话很在点上。此时记者已经不顾阻挠疯狂的介入报道,事件正在持续升温,再派警察只会坏事,如今,只有请比警察更有威慑力的人物了。
“你是说……陈玄?”杜宏远还有些顾虑,他知道陈玄的本事和威慑力,但是他和陈玄并不是平等的关系,确切的说,陈玄是他的主人。
但是随着工厂里的喧闹声越来越大,他闭上眼睛下了狠心:“好吧!拿电话来!”
此时的陈玄刚到自己的精卫武馆,他刚刚伸懒腰的功夫,杜宏远的电话来了。
“乌先生,我这里……我这里有麻烦……”杜宏远明显的底气不足。
“什么?你缺钱吗?”陈玄没放在心上:“跟我的助手说一声就行了,不用找我。”
杜宏远见陈玄就势就要挂电话,连忙高声嚷道:“先生!救我!再不救我我就完了!”
陈玄一愣,这个老小子虽然实际上已经对他俯首帖耳,但是表面上一直是端着架子不愿意亲口承认两人的从属关系,今天这是怎么了?
当杜宏远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讲给他听了之后,陈玄很不高兴的回道:“这种事我不接,你找别人吧!”
“不要啊!”杜宏远几乎要哭出来:“我是实在没办法了!您若是不管我,我真的要跳楼了!这可不单单是撤职查办的罪过!”
“你瞧瞧你干的这些缺德事。”陈玄没好气的说道:“卖工厂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那?这个时候才处理?不就为了那么点钱吗?干嘛做的这么绝?给人家一条生路不就行了?”
“但是,合约已经签了,人家坚决不接受老员工,要自己重新招募……”杜宏远痛心疾首的说道:“都怪我!上了那几个鳖孙的贼船!现在想下来都难了,您可一定的为我想个主意啊……”
“你是想我用暴力去威胁那些工人?”陈玄鄙夷的说道:“愚蠢!这个办法只会把矛盾激化!这些人不是在无事生非,而是为了生存把什么都豁出了!这种人是不怕死的,你最好快点打消这种念头!”
陈玄话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他明白这个杜宏远真是被逼到悬崖边上了,这个人虽说有一身的毛病,但也是他好不容易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