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叛军的士气有所回升?”赵成问廉颇道。
话音刚落,李兑的儿子李跻便代廉颇回答道:“安平君,在下认同廉司马的观点,近几日,时常有叛军逃奔我军投降,多的时候,一晚上能达到六七百人,少的时候也有三四百人。但从前天起,叛军逃奔我军的降卒人数大幅度减少,迄今为止最多的一日,一晚上也只有百余人……”
从旁,赵成的儿子赵平亦说道:“说到这事,昨晚有逃奔我军的降卒透露了一件事,说是对面的叛军正在传伦援军的事……”
“援军?”
安平君赵成忍不住嘲笑起来,摇摇头说道:“我赵国的军队,如今都站在我等一方,还有什么援军……”
“不是赵国,叛军说的是宋国与秦国的军队。”赵平打断了父亲的话。
听闻此言,安平君赵成与奉阳君李兑对视一眼,面色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见安平君赵成、奉阳君李兑表情严肃,赵平心中莫名一慌,连忙解释道:“父亲,孩儿原以为只是公子章为了恢复其兵卒士气而编出来谎言,故而不曾在意……”
“好了。”
安平君赵成抬起手打断了儿子的解释,与奉阳君李兑一同目视着远处的叛军营寨。
其实秦、宋两国的问题,赵成与李兑此前也考虑过,只不过那时考虑这件事毫无意义毕竟就算没有秦宋两国的援军支持赵主父、公子章父子,他们王师方的军队亦一度被叛军按在地上暴打,且一度被叛军攻破了邯郸城的外城,当时思考秦宋两国是否会派援军前来协助公子章,有什么意义呢?
可现如今嘛,情况已大为不同,他们有必要仔细考虑一下这件事。
在皱着眉头仔细思考了片刻后,李兑对赵成说道:“赵主父于秦宋两国有着不俗的威望,此事只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必须在秦宋两国得悉变故前,尽快结束这场战事,否则,秦宋两国必然会插手干涉。”
赵成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十月二十日,安平君赵成下令赵袑、李疵、赵平、李跻各率军队围攻公子章的营寨。
可没想到,由于叛军方已得到几日喘气的机会,以至于王师一番强攻,叛军竟然堪堪挡了下来。
纵使是李跻麾下的王师猛将廉颇几番强行攻入营寨,亦被叛军有条不紊的挡了回来。
当晚,李兑命廉颇率军夜袭叛军营寨。
然而没想到的是,蒙仲对此早有防范。
他对卫援说道:“观今日王师强攻我军营寨的激烈,便知他们想要尽快击破我军的迫切,白昼里不能得逞,说不定晚上会来夜袭。”
卫援点点头,按照蒙仲的建议在营内设下埋伏,果然等到了廉颇率军前来夜袭。
也亏得卫援操之过急,在廉颇刚刚率军攻入营区时便下令发动营内的伏击,不然的话,倘若廉颇当时已深入叛军的营寨,搞不好会陷在里头无法脱身也说不定。
夜袭失利,廉颇率败军返回王师,向安平君赵成与奉阳君李兑二人覆命:“叛军营内早有防范,提前预备了伏击的兵力,我猜测定是蒙仲为叛军献计……”
在旁,仅仅只是作为一名旁观者的阳文君赵豹,在听到廉颇的话微微一愣,旋即暗自叹了口气。
夜袭的失利,赵成、李兑二人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相比之下,他们有些惊讶于蒙仲居然还留在赵主父、公子章身边。
要知道叛军已经完了,这是三岁小儿都能看得出来的事实,赵成、李兑不相信蒙仲看不出来到这种地步那蒙仲仍然愿意留在赵主父与公子章身边,这着实称得上是重情重义了。
“这个蒙仲,倒还真是个麻烦……”奉阳君李兑皱着眉头说道。
他倒不是觉得事到如今那蒙仲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而是指如何处置。
杀了?
那就得罪死了一帮人,像庄子、孟子姑且不论,赵王何与齐国名将匡章的态度,那总得掂量掂量吧?
十月下旬,王师凭借着兵力上的绝对优势,日复一日地强攻叛军。
唯独十月二十八日这一日天降初雪,王师的攻势才稍稍停歇。
面对王师这般的攻势,纵使是蒙仲也毫无办法,只能暗自祈祷王师出现什么破绽。
但遗憾的是,似安平君赵成、奉阳君李兑那等从赵肃侯执政时期一路过来的赵国老臣,可能他们其实已经跟不上当前的时代,但正所谓愈老愈稳,蒙仲想要在他们身上找到扭转局势的机会,那无疑是痴人说梦。
因此,蒙仲也只能眼睁睁地王师一点一点地积累胜势。
十一月初二,叛军的南郊营寨被王师大军攻破,叛将田璜、韩具、彭质,皆被王师兵将所杀,唯独卫援保护着公子章,在蒙仲的援护下撤入沙丘行宫。
见此,安平君赵成便命王师包围沙丘行宫,要求沙丘行宫交出公子章。
由此不难看出,「公子章挟持赵主父」这种谎言,似安平君赵成等人根本不相信。
当值守城门的赵奢传达了安平君赵成的意思后,赵主父勃然大怒:“若我不交出我儿,难道那赵成还敢杀入行宫来不成?!”
在盛怒之下,赵主父命庞煖到城头向王师转达他的意思。
只见庞煖奉命来到城头,在喊出安平君赵成与奉阳君李兑后对二人说道:“我檀卫军已控制了沙丘行宫,抓捕了公子章,赵主父会自行处置公子章,安平君与奉阳君且遣散军队吧!”
然而,安平君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