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玢点了点头,旋即踏步离去,身后小厮却是伸手拍了拍胸口,抬腿撵了上去。
周玢原来不知右眼皮子为何跳的厉害,直到见到了一人,心中有了猜想,这才找出了症结所在。
就是眼前之人害的他多娶了一房小妾,还是眼前之人拯救了他小舅子一生。于是乎周玢面色复杂,目光复杂,总而言之,就是以一种一言难尽又极为复杂的便秘神情,怔怔的看向对面那人。
对面那人一身上好的绸缎袍子,头戴金冠,手拿折扇,只是那折扇下头空空如也,并没有配上扇坠子,倒是显得有些稀奇。
如今两人身处一所庭院当中,刚过辰时,太阳初升,立在院中,已经有了几分燥热。
周玢心中百转千回,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坐在树下的刺史老爷率先开了口,“周司马怎地无精打采的,莫不是昨夜不曾安睡?”
周司马家有悍妻,世人皆知,刺史大人打趣两句,自然也无伤大雅,周玢抬起眼皮子,无精打采的说道:“娘子贴心,又为我纳了一房妾室。”
周玢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刺史老爷却是意味深长捻须而笑,而后端起茶盏,专心品起茶来。
“恭喜周司马府上又进新人。”王公子云淡风轻恭贺道。
周玢心中像是吃了一个绿头苍蝇一般,眼皮子又跳了起来,“多谢。”
“今日之所以请周司马过来一聚,是因为不日我就要离去,临别之际,想与周司马痛饮一番。”王公子含笑道。
周司马犹记得上次与王公子相见之时,王公子严肃的模样,如今王公子乍然转换了态度,似是春风一般拂面而来,倒是让他一时之间不能接受。
周玢狐疑的看着王公子,“公子怎么走的这般突然?”
“此番事情已了,我已没有呆在此地的必要。”王公子言简意赅道。
周玢瞧见王公子不愿多说,于是也不便多问,生怕问出个好歹来,自己就又莫名其妙多了一房姬妾。
周玢与王公子四目相对,周玢只得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便恭祝公子一路顺风,事事亨通。”
王公子仍旧含笑道:“今日请周司马吃酒,却是还有一事,我那随身的小厮昨夜突然不见了,如此还得劳烦周司马使人去查看一番。”
王公子说话间,意味深长的看向周玢身后的小厮。那小厮原本垂着脑袋想事情,突然感受到一阵压迫之意,抬头一瞧,正对上王公子别有深意的目光,于是心头一凛,暗自思索,莫不是昨夜之事已被眼前之人洞悉?
“竟有此事?”周玢吃惊道。
王公子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昨夜我趁着夜色去岸边赏景,我那小厮自然也跟着去了,谁知夜景赏到一半,江上的花船之上突然起了乱子,等到乱子平息之后,我那小厮竟然也不见了踪影。”
“那小厮跟在我身边许久,我自然不忍丢下他一人在此,所以我会在此地盘桓两日,希望周司马能尽快派人找到我那小厮。”王公子面色平静,眼眸之中却是带出了一份担忧。
“公子莫要担心,尽管把那小厮的模样详细告诉我,我自会尽力而为。”周玢虽是有了几种猜想,但是如今事情未明,他也不好过多猜测。
“周司马与我那小厮曾有过一面之缘,未免周司马烦扰,我特意画了一心的模样。”王公子从袖袋中取出一张薄纸递给了周玢。
周玢展开一看,那画像瞧起来确实有几分面善,这小厮的模样极为俊秀,想来着手寻找起来,也不难,于是他口中应承下来,“公子莫要担忧,我这就派人去查。”
“周司马莫要着急,待过了午时再去也无妨。”王公子淡淡说道。
王公子这话倒是让周玢有些摸不着头脑,毕竟这王公子明明眼神当中透着担忧,但又为何不派人立刻去查?
周玢心中想着,不由看向刺史老爷,只见那刺史老爷正专心致志的眯着眼睛品茶,并不看向这里。
周玢只得收回目光,心中踌躇,口中应道:“如此也好。”
太阳从东边升起,树影婆娑,很快就到了午时。
周玢与王公子面对面坐在案几两旁,那刺史老爷却是并不在这里。
如今两人身处一间清幽的屋子里头,对外的窗户半开半掩,有喧哗声从楼下响起,外面热闹,屋子里头燃着熏香,香味幽幽,很有几分于闹中取静的意味。
相比于王公子的镇定自若,周玢显得有几分局促,面前有酒,于是他端起酒杯,对着王公子道:“这酒馆瞧起来毫不起眼,这酒的味道倒也不错。”
王公子端起酒盏,笑着说道:“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周玢接连喝了几杯酒,这才放松下来,而后悄悄放松道:“公子此番离去,不知何时还会再来这益州城中?”
“这却不好说,或许此生不会再来,或许很快就会再来。”王公子慢悠悠的说道。
王公子这话说的玄乎,周玢听着不明所以,他也不再问,只专心的问起来王公子关于那小厮的事情来,“公子的小厮在此地可有相熟之人?”
王公子摇了摇头,“我那小厮虽说是性子活套,但是在此地并无相熟之人。”
周玢这话原本还有一层意思,那便是小厮一心有没有青楼里头的相好,但是那话委实太过直白,只能含蓄着说。
周玢问的含蓄,王公子回答的含糊,周玢无奈之下,只得继续问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