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你都莫要在动手了,不然莫怪我不留情面。”侍卫扶剑而去,只留给飞飞姑娘一个颀长的背影。
飞飞姑娘垂首逗弄笼中雀鸟,口中低声道:“潮汐潮涨,既然已经开局,不过都是局中人罢了……”
如意客栈的后院向来清幽,突有一日,多了一只雀鸟,每日里卯时三刻,辰光刚亮,雀鸟起鸣,日复一日,皆是如此。
如此反复至第三日,立在廊下喂鸟的只是一个背影,如墨的长发并未束起而是垂于身后,月白色的澜衫翩然消失于门后,不过一眼,飞飞姑娘回转过头,她展开手指,掌心的鸟食纷纷扬扬落入青瓷小碟当中,雀鸟顾不上鸣叫,低头琢起食来,飞飞姑娘嘴角绽放一抹笑意,衣角一旋,转身进了厢房。
飞飞姑娘又恢复了足不出户的生活,每日里只躲在厢房当中,不过辰时一刻的时候会出现在廊下喂食雀鸟,其余的时候都安静的呆在厢房里。
相比于飞飞姑娘的沉静,笼中雀鸟显得活泼许多,卯时三刻,雀鸟起鸣,正是早起的客人临出门的时刻。
这雀鸟瞧见正房客人的机会倒是比飞飞姑娘多了许多。每每辰时三刻,正房主人就会推门而出。他惯常穿着淡青色的澜衫,头戴玉簪,眉目细长,瞳仁极黑,极为普通的装束在他身上就偏偏带出了飘然之气。
雀鸟极为聪明伶俐,不过被正房客人喂了一次,每日里瞧见正房客人都会鸣叫两声。
这一日又是如此,正房主人刚出了房门,雀鸟就又鸣叫起来,那人踱步走向雀鸟,修长白皙的手指在雀鸟头上拨弄一番,这才施施然取出腰间荷包,从当中倒出一把米粒,放入青瓷小碟当中。雀鸟专心琢食,正房主人飘然而去。
随后那冷面侍卫也紧跟着主人而去。
雀鸟还未琢完米粒,厢房门轻轻响了一下,却是飞飞姑娘悄然出了厢房,她走至廊下,拨弄起雀鸟头顶的那抹翠绿的毛发,她神色温柔,动作更是轻柔无比,仿佛在抚摸情郎的脸庞,雀鸟安心啄米,下一刹那,突然发出一阵哀戚无比的叫声,飞飞姑娘面上笑容愈加柔和。
她食指微屈圈住雀鸟脖颈,而后逐渐收紧,任由雀鸟惨叫不休,雀鸟空灵中带着痛苦的声音在后院当中游弋开来,不过一息的功夫,那声音就戛然而止。
飞飞姑娘满眼的柔情蜜意,看着雀鸟吐出了之前所食的米粒,她这才含笑取下了腰间包袱,从中取出鸟食放入笼中的青瓷小碟当中,雀鸟重新琢起食来,所有的一切像是从未发生,这不过是个再寻常不过的清晨,又是个极不寻常的清晨。
如意客栈位于最最繁华的街道上,面前街道行人熙熙攘攘,川流不息,所以如意客栈的掌柜的早就练出了火眼金睛之能。哪些人是来住店的,哪些人是来瞧热闹的,哪些人又是来找碴的,不过一眼的功夫,掌柜的就能分辨。
这一日,如意客栈的门口来了一位奇怪的客人。之所以说他奇怪,是因为他背着包袱,显见是住店的样子,但却并未抬腿进入客栈,而是立在客栈门口,打开了背上的包袱。
玄色的粗布包袱一经打开,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只因从他那玄色的包袱中赫然探出一只三角蛇头来。
于熙熙攘攘之地,只要一人发现,那便是所有人的发现,很快他周围就围起来一圈儿瞧热闹的人。
这奇怪的客人抓起蛇头,这蛇头三角,尾部呈白色,这人把蛇尾盘在手臂上,形似一块儿烙铁的蛇头则盘旋与掌心,时不时的吐出红色的信子。
这客人高眉深目似是胡人,身上穿着的也是窄衣窄袖的胡服,他头戴胡帽,一双瞳仁并不同于一般人的漆黑,而是泛着一种淡淡的浅棕色,与他掌心盘旋的蛇头颜色极为相似。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掌柜的,瞧见情形不对,旋即出门阻拦,待对上这人掌心蛇头冰冷的目光后,掌柜的胆气登时泄了一半。
“你这胡人,实在不知规矩,为何在我这店门口舞蛇弄蛇,影响店中生意,你若识趣,还不快快离开。”掌柜的尽量避免目光对向那怪人手上冰凉阴暗的蛇头。
“我不过借贵宝地一用,很快就会离开。”那人低声说道。
“你快些离开,不然吓坏了我店中的客人,自有捕快老爷拿你拭问。”掌柜的恶声恶气道。
那怪人走近一步,掌柜的吓得脸色发白,连连后退,口中强硬道:“你若再不离开……我这就请捕快老爷过来……”
那怪人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冰冷的毒蛇不停吞吐着红色的信子,“掌柜的通融则个,我很快就会离开……”
掌柜的头皮一阵发麻,背心处冰冷一片,像是游走着一条浑身冰冷的毒蛇,他背着手在后背胡乱的拍打了一番,口中语气放软了不少,“我只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过了时间,你若还不走人,就莫要怪我不客气了。”掌柜的说完,拂袖离开,他让小伙计合上一半门板,自己则躲在暗处,暗自打量外面的情形。
那怪人对着郝掌柜的背影拱手行了一礼,这才转过身来,对着瞧热闹的众人说道:“出门在外,有了难处,不到万不得已,实在不愿行此之事,各位若是好心,资助我些回家的银两,我便说出这家传的驭蛇之术。”
围观的众人登时沸腾起来,这人瞧着古怪,胳膊上缠绕的毒蛇更是阴冷滑腻让人胆战心惊,但这驭蛇之术听起来倒是让人好奇不已。
“你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