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虽然对患病之人心生好奇,但是他心中也知晓,此事不该再深入问下去,毕竟三爷绝口不提之事,定然不会太过简单。何况有些事情原本就是知道的越多越危险,所以他倒也不怪朱三爷。
于是郎中沉吟道:“这种病症我简直闻所未闻,若是有机会能给这位病患把脉的话,或许还有三分把握,待我回去看看医书,想必会有所收获。”
郎中打定了主意,急等着回去看医书,便也不在这里久呆,说话间便出了院门。
郎中走得又急又快,转眼便出了院门,不见了身影,而院中便空余朱三爷与春花立在院中。
“紫檀姑娘也是可怜,怎么就突然得了这种病,我实在看不惯这种爱使阴招的人。若是明打明的,倒还容易防范,可是遇见这种背地里使阴招的,真是让人既心生无奈又防不胜防。”春花拧着眉毛愤愤说道。
“本就如此,世间有阴谋阳谋,善用阳谋者少,善使阴谋着多,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悲欢离合,阴错阳差。”朱三爷眯着眼睛感叹道。
春花与朱三爷两两相对,明里在为茹云姨娘的未来感叹,暗地里却是为未知的未来茫然。
而此刻里茫然的除了朱三爷春花二人,还有在街上漫无目的闲逛的宋如是。
按说出门闲逛,对女人来说本就是放松心情的一种方式,若不是她身旁这一直冷着脸的王公子,她倒也是这般想的。
可任谁身旁立着一个面色冷然仿若冰块之人,只怕她的心情都不会太过愉悦。
宋如是专心的靠着路旁的店铺,有挂着酒幡的酒馆,有挂着蜡染花样的绸缎铺,有门口支着桌子的胡人茶楼,更有那门口飘香的糕点铺子。
宋如是且行且看,只装作身旁没有王公子的样子。但是王公子却是时不时的刷着存在感,他一会儿侧脸瞧瞧宋如是,一会儿又故意轻咳两声,几次三番之后,即便是傻子也能猜到他是有话要说。
但是宋如是依旧不言,甚至经过糕点铺的时候还进去买了二两白糖糕,边走边吃。
宋如是今日穿着粉荷色的袄子,下穿月白色裙子,头上簪着枚八宝如意簪,耳上坠着琉璃耳坠子。
反观王公子则是正正经经的墨色澜衫,脚踩革靴,头戴金冠,一派富家子弟的模样。
就在宋如是二两白糖糕几乎尽入腹中的时候,欲言又止的王公子终于开了口,他转头看向宋如是,面上的冷意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目光复杂的看着宋如是,低声说道:“你莫不是有了身孕了?”
宋如是口中的白糖糕登时卡在了嗓子眼儿里,她捶胸顿足的拍了半天,又惊天动地咳了半天,那一口倔强的白糖糕,才缓慢而又不甘的咽入了腹中。
宋如是的脸被憋的通红,她恼怒的看着王公子,轻启朱唇,慢慢说道:“王公子此话何意?”
估摸着宋如是并没有听清楚自己的话,所以王公子又好心的重复了一遍,“我刚才说,你是不是有了身孕了?”
宋如是的脸慢慢的由红转粉,由粉转红,她的双眸似是燃着两丛熊熊烈火,而眼前的王公子在她眼中早已化为了灰烬。
对上王公子一脸无故而又了然的神情,宋如是深深的呼了两口气,艰难而又缓慢的说道:“王公子,你此话何意?”
王公子一脸同情的看着宋如是,一向波澜不惊的眼睛当中透出了深深的同情,他也学着宋如是的模样,深深的呼了两口气,正要开口说话,口中却被白糖糕塞得严严实实,再说不出话来。
宋如是得意的看着王公子,笑着说道:“公子若是有话,还是等吃完了这口白糖糕再讲吧。这白糖糕绵软如蜜,想来王公子吃下了这白糖糕,也能变得会说话些。”
宋如是用一块儿白糖糕报了新仇旧恨,她心中愈发得意,得意洋洋的看着王公子,口中说道:“王公子且慢慢吃着,我可是要进店逛逛了。”
宋如是说完转身进了门口挂着“如意斋”的首饰店,这家如意斋想来是新开不久的铺子,宋如是之前从未春花提起过。
她施施然的进了铺子,先是环顾一周,这家如意斋倒是颇有几分古色古香的意味。
摆放着各样首饰的柜台是楠木所致制,放着玉佩的柜台则是檀木所做,四周一溜的柜台摆放着各样的钗环、步摇、玉佩、还有一个柜台整整齐齐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扇坠子,荷包坠子,其中一个柜台的角落里似乎放着几对和田玉球。
自从玉石蛋子不流行之后,朱三爷便舍弃了精心淘来的玉球,反而随大流的拿起了折扇。
无论天气如何,必须得扇不离手方能展示自己的男儿气概,所以街上的郎君,十人里面至少有八人手执折扇,有些个讲究人儿,还要为折扇配上扇坠子。
宋如是并不是讲究人儿,之所以进了首饰店,也是为了给春花置办上几样嫁妆。
她仔细看后,倒也为春花看中了一支琉璃如意簪,一支鎏金蝴蝶流苏银簪,外加一支嵌玉云纹金簪,她刚刚瞧中,便有小伙计把这几样簪子从柜台里拿出来让宋如是细细观看。
宋如是拿起嵌玉云纹金簪放在手中细细看去,这簪子顶头的玉转动间泛着流光,宋如是越看越喜欢,于是便招呼小伙计把这几样簪子统统包起来。
谁知突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把这枚簪子拿过来,我瞧瞧。”
宋如是很少来首饰店闲逛,第一次闲逛的时候碰到了刻意来挑衅的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