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事情我又怎会知晓?”许秋意冷声说道。
“我恰巧听闻过此事,说是宋氏初到长安城中,身无长物,她最先在住在宣化坊中。大公子找到了宋氏之后,假借旁人之手,在永兴坊中为宋如是置办了一处院子。那处院子极为幽静,便是周围的街坊也是大公子精挑细选特意安排的。之后大公子又借着旁人的名头与宋氏合开了一家『药』铺。据说那家『药』铺生意极好,大公子为了照顾宋氏另一家铺子的生意,甚至亲自上门在宋氏所开的那家绸缎庄里订购了大批的衣物。”绿珠事无巨细的说道。
“既然是听说,那么与真相定是相差甚远。”许秋意白着脸颊说道。
“夫人是否想过,若是单单的谣传,又怎会有这么多的细节,尤其是夫人可知大公子订购的那些衣物都去了哪里?”绿珠双眼冒光,带着满满地恶意说道。
“我并不想知道这些……”许秋意使劲全力,猛地蒙上了被子,沉重的锦被压在她的身上,为她营造了一个独有的空间,她这才觉得轻松了些。
可惜事不遂人愿,沉浸在自己思绪当中的许秋意,被猛然的光亮唬了一跳,她睁开眼睛正对上绿珠嘲讽的面孔。
绿珠一把扯开许秋意头上的锦被,撇了撇嘴角,不屑的说道:“府中上下谁人不知你住着金无院的正房?大公子在外面的任何动静,少夫人都该了如指掌才好,不然以后被人欺辱到头上了,少夫人恐怕还不知为何呢?”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许秋意盯着绿珠面无表情的说道。
“什么叫我想要干什么?我还想问少夫人究竟想要做什么?少夫人出身名门,怎会如此不知礼?下人们给少夫人回话的时候,少夫人无论想不想听,都要拿出一些大家风范出来才好。若是就这般随心所欲的说装睡就装睡,说蒙头就蒙头,那么又与破落户出身的宋氏有什么区别?”绿珠一副全心全意为许秋意打算的模样。
“出身名门”几个字,似是铁锤一般击中了许秋意的心脏。她父亲益州刺史的事情天下皆知,绿珠又怎会不知晓,她口口声声这般说辞,不过是为了提醒自己是外室所生的私生女的身份罢了。
许秋意缓缓吐出了一口幽长的气之后,才慢慢的说道:“绿珠姑娘的模样倒是颇有名门之风,只可惜不过是小姐的身子,丫头的命。”
绿珠闻言,顿时变了脸『色』,她抡起胳膊狠狠的抽了许秋意一个耳光,眼瞧着对方的面颊已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之后,绿珠面上这才有了丝笑意,她哧笑道:“少夫人说话如此不讨喜,若我是大公子的话,恐怕也不愿再见到你。你不是不愿意听大公子在长安城的事情吗?那么我偏偏要告诉你。大公子在宋氏的绸缎庄里买下了大批的衣物,后来他把这些衣物都以宋氏的名义送到了太掖池里。”
“太掖池?”许秋意艰难的说道。
“少夫人竟也知晓太掖池?”绿珠惊讶的说道,过了片刻,她又恍然大悟道:“我竟然忘了少夫人的雄心壮志,可惜少夫人才是真正的小姐身子丫头命。你百般筹谋到最后还不是一朝被打回了原形?外室生的就是外室生的,果真上不得台面的贱人。”
“你说什么?”许秋意握紧了拳头,想要坐起身来,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额上隐见汗珠,甚至仍旧不动分毫,许秋意颓然躺在塌上,口中喃喃自语道:“你说谁是贱人,她才是贱人,彻头彻尾的贱人,若不是她,我又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少夫人若是这般想就想错了,宋氏虽是破落户出身,但大公子又不是被人绑着与宋氏成亲的。大公子一边照顾宋氏的铺子,一边又安排人日夜守着宋氏,便是宋氏偶然出门,大公子仍旧不放心,不然你以为大公子身旁的清风是如何成了乞丐,又做了大厨的?若是没有极其深厚的情意,大公子又何须如此行事?”绿珠假意劝慰许秋意,口中的言辞却像刀子一般,一刀一刀的戳在许秋意的心头。
“他如何行事……都已与我无关……”许秋意口中一甜,却是一时怒极咬破了舌尖。
“大公子如何行事,又怎会与少夫人无关呢?你既然住在金无院中,那么关于大公子的事情,少夫人都该了如指掌才是。这才是身为正室的本分,莫非少夫人并不知晓?其实此事倒也不怪少夫人,因为少夫人自小生于外宅,对于大户人家的诸多事情,想来并不知晓。”
“所以我才好心的提醒少夫人一句,如今是在自己家里,少夫人偶然一个言语失当,也无人会放在心上。但若是少夫人出门见客的时候,仍旧这般不会说话,不善交际,那么丢的可是刺史府的脸面。”绿珠说到最后,语气渐渐严厉起来。
“多谢……绿珠姑娘。”许秋意忍痛吞下了口中的鲜血,但身体上的痛楚又哪里及得上心中的绝望。
“这原是我该做的,少夫人若是实在感激,那便把这只镯子赏与我罢。”绿珠抓起许秋意的手腕,使力撸下了她手上带着的缠丝牡丹花金镶玉镯子。
绿珠摇晃着手中的镯子,嘴角绽放出一抹笑意来,“这镯子式样虽是老了些,但分量却足,若是拿到首饰铺里融了再打个新式的倒也勉强能带。”
“你快些还我,除了这只镯子,旁的东西你都可以拿走。”许秋意面上的麻木终于被打破,她哆嗦着嘴唇急声说道。
“可惜我偏偏瞧中了这只镯子。我陪着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