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望月双臂伸展,挡住了身后那人,她又接着说到,“如今着时节可不是争吵理论之时,还是想办法拦住掌柜的才是正经事情。因为据我所知,他可是黄门侍郎的人……”郎中讲到这里的时候顿了一顿。
当时众人本就抓袖子的抓袖子,捋袖口的捋袖口,听闻望月之后后,场面上便如同此时一般安静,众人的脸『色』便也同眼前宋如是春花石娘几人的模样一般震惊。
“漱玉楼之前逃脱的掌柜的,竟然是黄门侍郎的人?”春花的脑筋当中更混『乱』了些。
小小的漱玉楼竟然如此卧虎藏龙,卖笑的胡姬与跑堂的俱都是王公子的人,没想到掌柜的竟然是黄门侍郎的人。也不知姬大哥从哪里找来的这帮人,又或是漱玉楼当中究竟有什么不同,才会吸引这两派的人马分别而来?
“怪不得掌柜的要逃走了,只是他为何事发时不趁机逃走,反而又迟了一日的功夫才匆匆忙忙的逃走?”宋如是问道。
本来生意红火的漱玉楼因为此事,生意陡然一落万丈,甚至因此差点要了姬大哥的命去。
当时夏蝉与宋如是俱都以为姬大哥是因为听到了不该知晓的事情才招惹了杀身之祸。如今看来漱玉楼的生意,姬大哥身上的刀伤,不过是因为受了池鱼之殃。
“当日的情况是,众人知晓了此事之后,商议了片刻便决定事不宜迟,在场人员分为三路人马,一路人马在明,借着醉意光明正大的去讨之前那枚装着红『色』铜钱的荷包。”
“另两路人马则化明为暗,暗地里守住漱玉酒楼的前门与后院,只等着掌柜的一出现便立时拿下。”郎中当日守在漱玉楼的后门处,他甚至记得那日的月光异常明亮。
漱玉楼前院丝竹弹唱,歌姬笑语,杯觥交错极是热闹,后院却是绿树遮挡了月光,花墙阻隔了欢声笑语,只余一片清幽与虫鸣声,在斑驳的月光下共存。
当时郎中与另外两人一同守在漱玉楼后院的一颗枝桠茂密的梧桐树上。三双眼睛,六只眸子,隐在树叶之中,看向掩在一片阴影当中的暗『色』后门。
郎中与那人不知等了多久,小小的后门处莫说是矮胖掌柜,便是一只矮胖老鼠都不曾经过。
就在郎中与那人险些睡着的时候,前院里终于发来了信号。
郎中与那人慌忙赶回前院,眼前的事情却并不如他们想象的那般简单。
先是漱玉楼的矮胖掌柜拒不承认自己曾经收过一枚打赏的荷包,并且一口咬定,是醉酒的客人记错了人,冤枉了他。
矮胖掌柜的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偏偏拉了望月与和风来评理。没来由的把酒楼当中惹出了一片混『乱』来。瞧热闹的人愈发多了起来。直把掌柜的与望月和风团团围住。
如此一来,郎中他们的人自然无法趁『乱』『摸』鱼,想要对掌柜的搜身的计划也付诸东流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便是二楼雅间当中的客人也涌了出来,事已至此,便也只能暂且先放过掌柜的。
怎奈他们虽然这般想的,掌柜的却并不这么认为,他扯着和风的衣袖,高声的诉说着自己的委屈与伤心,说到动情处,掌柜的胖胖的脸颊上甚至蜿蜒流下了两行清泪。
郎中他们两个人无奈,只能退而求其次,只等着客人散去再无掌柜的理论。
望月与和风自然不能出面,他们又派了两人,暗地里注意着掌柜的动作与行踪。
亥时三刻,漱玉楼的客人已走了多半,剩余的客人也俱是醉眼朦胧,歪七倒八的醉客。
此时不动,更待何时?刨去望月与和风,剩余的八人守住了前门后院就要与掌柜的过了明路,谁知他们这边刚有动作,便有暗箭从外直『射』入内。
郎中旋即出门,只瞧见远处的屋脊之上立着数个黑衣劲装之人。原本夜『色』漆黑,郎中还瞧不清楚,可是这些人俱都手执弓箭,箭头前面银光闪闪,隔着老远也能瞧见。
郎中回到大堂,掌柜的早已收起了之前伤心欲绝的模样,转而换上了一副势在必得的嘴脸。
两方人马僵持不休,三更的梆子敲响之时,对方的人开始蠢蠢欲动起来,眼看就要有一场恶战。
“那掌柜的手上的荷包,你们后来讨回来没?”石娘的声音蓦然响起。
石娘瞧着郎中皱着眉头,瞳仁却是盯着案几上的白糖糕一动不动,片刻之后,他面上便浮上了一层恨『色』。石娘不知所以,只得出声问道。
“没有,那枚荷包之后我们再未见过。掌柜的也被他们的人救走了,同掌柜的一同失踪的还有后厨里的厨子。想来,掌柜的早有打算,他先使计拖住我们,再有没人在意的厨子出门报信。掌柜的定然早就打开了荷包,也早就察觉了我们的身份。荷包送出的那一刻起,我们便已然失了先机。”郎中说到此处时,面上兀自带着强烈的不甘心。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想来那人也不是故意的。至于后来之事,谁又能想到掌柜的竟然还有同伙,何况有谁会去注意一个厨子?”宋如是出言安慰道。
“若不是出了此事,益州刺史之事早就被公布于众了。或许还能少失踪几位少年。”郎中叹道,他心中烦闷,拿起面前案几上的白糖糕,恨恨的放入口中,无知无觉的嚼着。
“瞧着益州刺史的模样他也不是全无准备,不然也不会悄然来到长安城中为自己筹谋,只可惜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到头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