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婉儿惬意地喝了两口茶,又轻轻地把那茶盏放在案几上,这才抬头伸手弹了绾绾额头一下说道:“莫要同绾绾一般胡闹。”
“哈哈,两位姐姐只管放心,我必不会同绾绾一般,况且觉得她这模样甚是可爱,我甚是喜欢。”突然反转的话语,倒让一直提着心的刘胤笑了起来,他顺手打开了手中的折扇,神态放松,动作又行云流水起来。
听到前半句,绾绾拳头也紧紧捏起本已蓄势待发,待听到后半句,捏紧的拳头又缓缓松起。
宋如是没想到刘胤求生欲这么强,心中一乐,这二人倒是一对欢喜冤家。只是萧婉儿今日有些异常,似有心事。她瞧萧婉儿眉间似是含着一缕轻愁,她心下暗想要寻个时机开解下萧婉儿。
哪知她刚有了打算,萧婉儿便起身告辞,绾绾一瞧也跟着刘胤,几人一同离去了。
宋如是无奈,只能等到下次会面再问个分明。她又哪里料到,还未寻到机会与萧婉儿谈心,便出了一件让她焦头烂额的事儿。
久未见面的梁二娘,带着同样不讨喜的消息一大早的出现在了宋如是这金无院中。
“早该来长嫂这里的,奈何诸事缠身,长嫂莫怪。实在是府中宴会太多,我又要帮着姨母待客,实在忙的脱不开身来。偶尔有了闲暇,又要陪着姨母出门见客。结果就拖到了现在。”梁二娘近日又胖了些,五官也愈发紧促起来,本来还算秀挺的鼻子,被剩余五官团团包围,如今便只余个鼻尖挣扎着挤了出来。她口中说着歉意,面上却尽是得意。
宋如是身为刺史府中的少夫人,不过是名头好听些罢了,其实并没有什么分量。有些时候,甚至不如自己这个客居的表姑娘自在。何况她不过是仗着李诃的宠爱,姨妈才容着她。若是那位进了门,瞧这整个刺史府哪里还能有她的立锥之地。
她神『色』闪闪烁烁口中又说着文绉绉的话语,只显得不伦不类可笑之极。偏偏她还不自知,又做出一副高门淑女的模样来,颦颦而来,婉婉而坐。
“二娘繁忙倒是如同先贤大禹一般。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二娘竟也忙的屡次经过我这院门,而过门不入。前几日听守门的丫头说,二娘在我这金无院门口徘徊,我当时便想着二娘必是极忙,不然又怎会过门不入呢?”宋如是笑着为二娘面前茶盏中蓄了茶水,褐『色』的茶水缓缓注入白玉杯中,洁白通透的玉杯便成了一半褐『色』一半洁白。
梁二娘哪里想到宋如是会提起这章,尴尬之余,拿起茶盏便喝,一急之下便被茶水呛了喉咙,她连忙掏出帕子擦拭,先前的锐气在手忙脚『乱』之下便只余了三分。
“我与长嫂有些误会,原想着与长嫂说开了去,又恐长嫂不肯见我,故才在门外久久徘徊。没成想倒是叫长嫂生了误会。”梁二娘收起那副傲然之『色』,眼神诚恳的望着宋如是。
“二娘做事也该妥帖些,不然被旁人瞧了还以为二娘有何图谋呢?我知晓二娘为人,自是不会介怀。但若是被外丫头婆子瞧见,她们怎么想又如何说,我却是堵不上众口悠悠的。”宋如是敛起神『色』,更加诚恳的回望过去。
“多谢长嫂提点,长嫂既然如此通情达理,想必丫头婆子们近朱者赤,也不是那般多嘴多舌之人。何况我如今坦『荡』前来,说开了误会去,谁还能再多嘴多舌挑拨是非去。其实我却是有事来寻长嫂,只是不知该说不该说。”梁二娘皮肤发黑,脸红起来,那一抹红『色』便只『露』在鼻尖。她眼神原本四下飘忽,说到后来眼神便聚焦在宋如是身上,目光炯炯地看着宋如是,似是极为兴奋。
“若是知晓不该说,那便不要说了吧。”宋如是搁下茶盏,就要送客。
梁二娘哪里料到宋如是如此不按套路出牌,一怔下来,又瞧见宋如是要送客,如此时机她又怎能错过。她也不再客套张口就说:“我这是一心一意的为长嫂着急呢?长嫂既然要送客,那我便走了,若是日后长兄带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回来,长嫂切莫后悔。”她度着宋如是的脸『色』,作势要走。她支着耳朵走至门口,宋如是仍未出声留她,她一急之下,转过身来对着宋如是连连冷笑。
“同为女子,我本是想诚心帮你,奈何你心中如此狭窄,借着旧怨,羞辱于我。那我便索『性』与你说个明白。你日日不出门只以为长兄出门会友,可你又曾知道他在外面会的什么友?他那友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你怕是全然不知吧?如今全庆阳府的人都知道了,长兄就要纳妾了,只有你蒙在鼓中不曾知晓吧?”
“你胡说,郎君与娘子感情好得很,哪里是你这三两句便能挑拨的开的?”春花一怒之下,三步并作两步的奔至梁二娘身前愤然道。
“春花,你既知晓她是挑拨,又何须动怒呢?”宋如是泰然自若,甚至又慢悠悠地抿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而后兴致盎然的看着梁二娘。
“你以前就最爱自以为是,如今仍旧如此。既然你不相信,等到日后许秋意进了门,谁对谁错自有分晓。只可惜你那时即便后悔,都找不到地方哭去。”梁二娘瞧着宋如是一副看耍猴的眼神,心中气恼,神『色』渐渐冷峻下来。且看宋如是还能得意几天,想到许秋意她心中得意,复又快意的瞧着宋如是,可惜并未瞧见预想中惊慌失措的神情。她晒然一笑,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等那位进了门,这金无院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