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清紧紧搂着宝儿,把头埋在宝儿温热的脖颈当中,口中低声说道:“奴婢实在害怕……经过昨天那一遭……奴婢时时刻刻都在害怕……害怕宝儿会突然不见……奴婢实在是不能失去宝儿……”
华清身上穿着家常的月牙白袍子,脚上汲着鞋子,脸色苍白,头发散乱。清风目带怜惜,口中宽慰,“华清,昨日的事情谁也料想不到,宝儿此番长了记性,下次就学聪明。”
“可是因为奴婢的缘故,反倒连累了娘子,奴婢实在无脸见到娘子了。”华清声音沙哑,突地松开宝儿,起身拽住清风的衣袖,口中哀求道:“清风大哥,你还是带着奴婢走吧,奴婢此番犯了大错,虽说娘子腹中的小郎君并无大碍,但是奴婢心中实在愧疚难当,若非宝儿调皮,也不会牵扯出这么许多事情来。奴婢实在没有脸面呆在这里了。”华清说到最后,掩面痛哭起来。
清风拍了拍华清微微颤抖的肩膀,口中安慰道:“华清,你莫要害怕,一切有我。娘子那里自然由我来解释,娘子性子通透,定然不会放在心上的。”
华清苍白着脸松开了清风的衣袖,她怔怔看着清风,就在清风茫然之际,她突然跪倒在地,扯着清风的衣摆,口中苦苦哀求,“清风大哥,你还是带着奴婢走吧……奴婢实在没脸住在这里……奴婢害怕……奴婢心里头实在害怕的紧……奴婢做下了错事……如今没了脸面……如何呆得下去……”
华清说着就要磕头,那厢宝儿吓得哭了起来,清风哪里受的住这个,于是死命的拉扯着华清,又扭过脸去看宝儿。
只见宝儿撇着嘴巴,吓得大哭,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清风分身乏术,只得先拉扯着华清起身,怎奈华清一意跪倒在地不愿起来,清风也无可奈何,只口中不停劝道:“华清有话好好说,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你跟着娘子的时日还短,并不了解她的为人,她定然不会怪你的。你若是不好意思出面,一切便由我来。”
“若非奴婢一心求死……春花姐姐怎会去唤娘子……娘子若是不来……又怎会踩在灯油上头滑了脚……娘子即便不会怪奴婢……奴婢心里头也过意不去……奴婢虽非有意……但此事毕竟因着奴婢而起……奴婢实在是难辞其咎……”华清抬起一张满脸是泪的芙蓉面,一脸痛苦的看着清风。
清风心中一软,口中缓声道:“华清你莫要着急,你既然想要离开,我便带着你离开。”
“清风大哥,此话当真?没有哄奴婢?”华清脸上挂着泪珠,口中颤声道。
“华清你暂且忍耐一会儿,我这就去找娘子说去。”清风扶着华清起来,又指了指宝儿,口中说道:“华清,你先看着宝儿,我去去就回。”
“多谢……清风大哥……”华清搂着宝儿,抽泣着说道。
宝儿许是被华清的手臂箍的紧了,又是张嘴哭了起来,口中嚷道:“娘亲……娘亲……宝儿疼……宝儿疼……”
华清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松开宝儿,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番宝儿,这才缓缓放下心来,复又把宝儿搂在怀中,口中慢慢说道:“宝儿……莫要害怕……娘亲这就带你离开……咱们以后什么也不用害怕了……”
华清抱着宝儿自去收拾细软,她草草的收拾了两件儿衣裳,又把宝儿的衣物放到个包袱里头,如此不过盏茶的功夫也就收拾妥当。
华清收拾好了东西,突觉不对,一回头,只见春花立在门口,目光幽幽,正看向自己。
“春花姐姐,你怎么来了?”华清皱眉道。
“你自然不想我来……”春花幽幽道。
“春花姐姐这话什么意思?”华清挑眉道。
“其实宝儿根本就没有丢,对不对……”春花突然说道。
华清面色一怔,急忙去看宝儿,那小宝儿手上正拿着个荷包,低着头玩的正起劲,她这才稍稍放下心来,随手拢了拢头发,轻声说道:“春花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宝儿若是没有丢,奴婢何必一心求死。”
春花嘴唇颤抖,看向华清的目光带着犹豫,“你若非一心求死,怎会惹的娘子摔倒?何况如今你还活着,娘子却是差一点就失去了腹中的小郎君……”
“春花姐姐若是这般说,可真真是冤枉奴婢了,奴婢与宝儿有缘,瞧着宝儿消失不见,六神无主之际,寻了短见,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华清缓缓朝着春花走来,待到春花身旁的时候,她压低了声音说道:“何况姐姐莫不是忘了,打了油灯的可是姐姐,而并非奴婢。”
春花呆若木鸡,立在当处,像是被冻结实的冰块儿,“华清你这话什么意思?”
华清“嘿嘿”一笑,声音低沉道:“春花姐姐实在好笑,明明是你自己一着不慎,打破了油灯,如今反倒把责任都推到奴婢身上,莫不是觉得奴婢好欺?”
“你……你……”春花指着华清说不出话来。
“姐姐还说什么若非奴婢一心求死,娘子怎会摔倒的话。姐姐好没有道理?”华清委屈道。
春花头脑混乱,心中隐隐觉得不对,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只指着华清,口中讷讷道:“华清,你做过什么事情,你心里头清楚……”
“奴婢做过什么事情,自然心里头清楚。姐姐做过什么事情,心里头也该清楚才是。”华清看向春花,笑意盈盈。
春花只觉得周身冰冷,口中不由说道:“宝儿之所以丢失,是你故意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