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本就打算跟你说个明白……奴婢身份卑微……受不住那金簪……也配不上那金簪……奴婢这会儿就把金簪还给你……”华清抱着宝儿,抬步就走。
清风面上挂不住,又不知哪里惹怒了华清,于是伸手去拦,华清执意要走,手肘略微使力,便甩脱了清风。
清风本就架着双拐,如今腾出一只手去扯华清,结果被华清闪过,他手上没有支撑的地方,于是身子一歪,眼看就要倒地。
华清回身瞧见,急忙去扶,于是清风趁机把华清搂在怀中,又把一条胳膊搭在华清的肩膀上,口中急急的说道:“华清你为何要如此待我……我是真心对你的……还有这宝儿如此乖巧……你若是喜欢……咱们成亲之后……就一同养着宝儿……只把他当亲儿子一般养着如何……还有我跟在郎君身旁许久……手上的银子自然是短了不了你的……回头咱们置办上一处宅子……再给你买上两个小丫头……”
清风本有几分傲骨,即便是先前做厨子的时候也是说一不二,一言不合便要撂挑子的,他何时有这般低三下四的模样。
华清使劲挣脱又恐清风摔倒,于是两人便你拉我扯的纠缠起来,于是低声恳求,“清风你莫要如此……奴婢不过是个腌臜之人……哪里配得上你这一片真心……”
“华清你莫要这般说你自己……你在我眼中便是这世上最好看之人……你若嫁给我……我定然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清风扯住华清的衣袖,口中不停的说道。
“清风莫要如此……奴婢实在配不上你这片真心……奴婢……奴婢早已是残花败柳……”
“住手!”穿云一声暴喝,三步两步的奔到两人身前,一把推开清风,也不管他摔倒在地,只一脸愤怒的呵斥道:“清风你这登徒子,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竟是半点也不知羞耻!”
穿云这话说的极重,清风倒在地上,身上架着的双拐,倒地之时也被甩脱了出去。他坐在地上,双手撑地,想要起身,他看也不看穿云,只牢牢盯着受惊的华清,放缓了声音说道:“华清……无论你是什么模样……我都欢喜的紧……”
穿云大怒,心中恼恨,于是抬腿踹了清风一脚,眼看着清风躺在地上,身上的衣裳染了尘土。他这才居高临下的看着清风,口中嘲讽道:“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女子,实在是卑鄙无耻,下流至极!”
春花虽是躺在地上,口中却是不落下风,“你说别人之前也先瞧瞧自己,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便是不知羞耻,那你这光天化日之下公报私仇就不卑鄙无耻,下流至极了?”
穿云又要抬脚去踹,却被春花死死拉住,“穿云你这是在做什么!你可瞧清楚了,地上躺着的可是清风,并不是你的仇家!”春花忍着怒气说道。
穿云这才停了下来,他狠狠的瞪了清风一眼,口中鄙夷道:“我先前瞧你还是条汉子,没想到如今竟是做起乘虚而入强人所难的勾当来了。”
“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了?瞧见我送给华清姑娘一枚金簪,便上赶着又送了一枚,你这种行径便是光明磊落了?”清风冷哼一声,盯着穿云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莫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下的那龌龊的事情,半夜三更的趴在华清姑娘的屋檐顶上,这桩事情就不龌龊不卑鄙不无耻了吗?”
清风此言一出,最为吃惊的自然是华清,她疑惑的看向穿云,胳膊一紧,箍的怀中的宝儿又高声哭了起来。
宝儿的哭声嘶哑中透着痛楚,他挥舞着胖胖的手臂,小小的身子不由扭来扭去,口中含含糊糊的说着,“娘亲……宝儿疼……娘亲……宝儿疼……”
“宝儿莫哭……娘亲在这里……”华清心中一痛,抱着宝儿耐心哄了起来。
春花自打穿云冲了过来,就被眼前的一幕幕,闹得头昏脑胀,如今又听到华清自称宝儿的娘亲,更是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先前穿云夜半三更趴在华清屋顶上的事情倒是被暂时的遗忘了。
穿云和清风也闭上了嘴巴,两人不再怒目而视,反倒是一同看向华清。于是院子当中连带着华清怀中的宝儿,一共五个人十只眼睛。
如今却是四个人,八只眼睛看向华清。华清似是并未注意到,她只顾着哄着怀中的宝儿,只等到宝儿哼哼唧唧闭上了眼睛,她这才抬眸看向春花,口中解释道:“奴婢方才若是不那般说,只怕宝儿不肯睡觉。他如今有病在身,只怕更加想念娘亲。宝儿小小年纪就要受这般的苦楚,实在是可怜的紧。”
华清说着鼻头发酸,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那穿云清风听到这里,面上俱是一副怜悯的神情。唯有春花的神情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几人立在院中,天上是晴空万里,偶有白云飘过,宝儿呼吸逐渐平缓了下来。
“华清,你可知道娘子去了哪里?”春花终于打破了沉默。
“奴婢并没有听娘子提起,只瞧见娘子与郎君一同出门去了,说是中午用午膳的时候不要等她。”华清怕惊醒宝儿,只低声说道。
春花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娘子身旁有郎君陪着,这便是再保险不过了,她先前急等着跟娘子提英哥儿之事,如此发生了这一连串的事情,她心中倒也奇异的平静了下来。
她这一平静,倒是想起了一桩事情,“娘子出门的时候可曾带着石娘?”春花问道。
“娘子走的时候,石娘并没有跟着。”华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