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衙役不由停下手中动作,狐疑的看向萧氏。
萧氏趁机,抓住了衙役腰间的革带,口中急声说道:“捕快老爷奴家有要事禀报,隔壁间这小娘子身上可是藏着一个大秘密。捕快老爷若是能够撬开她的口,定然能够加官进爵,哪里还用得着守在这阴暗的牢房里头。”
年轻衙役嘲弄道:“你这妇人为了活命还真是不择手段,你说的话,小爷一个字都不相信。”
萧氏拨开黏在脸上的头发,冲着年轻衙役,娇笑道:“捕快老爷有所不知,这小娘子之前可是小楼里头的红人,身条手段,自有一套。”
“捕快老爷若是不信,只管亲身一试。何况只有这种人,身上的秘密才最多……”萧氏一脸谄媚道。
年轻衙役低头看向萧氏,这妇人年纪虽长,倒也有几分姿色。年轻衙役心中一动,伸手捏住萧氏的下巴,让她面颊高高扬起,这才俯身说道:“你这妇人如此了解内情,想来也有一套手段才是。”
萧氏面带慌乱,“奴家本是正经的官家娘子,哪里是那种下三滥之人。何况奴家之所以会认识这小娘子,不过是偶然而已。”
“堂堂的官家娘子为何会与窑姐们混在一处?”年轻衙役手上使力,看到萧氏面色痛楚,他这才满意的挑了挑眉。
“捕快老爷有所不知,奴家之所以认识这小娘子不过是因为奴家女儿的缘故。这小娘子明明出身在那勾栏之地,偏偏使出了浑身的手段,与我家姑爷混在一处,如今腹中已经怀上了我家姑爷的骨肉。”
“还有这小娘子身上可是藏着一个秘密,捕快老爷若是问了,定然不会后悔的。”萧氏神秘一笑。
年轻衙役鬼事神差的松开了萧氏的下巴,他目光看向萧氏,“你若是胆敢欺瞒于我,你可想清楚了后果!”
萧氏自是连连应声,只恨不能拍着胸口表决心,“奴家就是欺瞒谁也不敢欺瞒捕快老爷,何况奴家为人最是实诚,从不曾欺瞒于人。”
年轻衙役冷哼一声,转身去了隔壁牢房。真娘依旧维持着方才姿势,捂着耳朵一动不动。
衙役上前一脚踹翻了真娘,口中冷笑道:“这人莫不是死了,不然怎地一动不动?”
真娘顺势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面上却闪出一副痛楚之色。
衙役在牢里头许久,折磨人的手段更是花样繁多,他冷笑一声,掏出那串铜钥匙,冲着真娘摇了摇,“我问你一句,你若不出声,我就把这钥匙顺着你的指甲插进去;我若问你两句,你还不出声,我就在你指甲里头插上两枚钥匙。”
黄铜的钥匙叮当作响,环形的钥匙末端,前端却是极为锋利,衙役比划着手中的钥匙,似笑非笑的看着真娘。
真娘缓缓放下手,茫然的看着衙役,待瞧见衙役手中明晃晃的黄铜钥匙之后。她浑身发起抖来,她一面抖,一面低声求饶:“莫要打奴家……奴家什么都招了……奴家实在不知城北那二人究竟是谁……许是碰巧的缘故……”
真娘一脸神秘,四下瞧了一瞧,又冲年轻衙役勾了勾手,待年轻衙役俯下身来,她这才低声说道:“奴家什么也不知道……除了那知情不报的罪名……旁的与奴家再无半分干系……还有那人并非奴家杀的……而是李郎动的手……”
“奴家腹中既然怀了李郎的骨肉……所以奴家只能听话……伙同了李郎把那尸首拖到正房里头……”真娘话说一半。又四下查看了一番,这才放下心来。
年轻衙役眼睛一亮,压低了声音,问道:“此事当真?”
“自然当真……奴家亲眼瞧见李郎杀了人……这哪里还能有假?”真娘捂着嘴巴,悄声说道。
年轻衙役直起身子,脸上隐隐带着兴奋之意,口中却是不免确认道:“那你们二人为何要杀人?”
真娘四下看了看,“因为只有杀了人……才能成事……你不知晓内情……那捕快不死……如何栽赃陷害到宋如是头上……”
“捕快?你们杀的人是捕快?”年轻衙役吃惊道。
“你不知道吗……那捕快还是被奴家骗进门的……然后被李郎拿门闩打死的……先前他只是昏了过去……谁知李郎说他非死不可……所以拿门闩打死了他……”
“那人的血也真多……流的屋子里头一地的鲜血……还有那门槛上的血道子……擦都擦不掉……后来还是李郎聪明……直接把匕首刮掉的……”真娘神神秘秘的说完了一长串话,面上突然浮现出奇异的讨好的神色。
年轻衙役一脸兴奋,他收起了手中的钥匙,口中藏不住的窃喜道:“你且在此处等着,我去去就来。”
一串黄铜钥匙碰撞在一处,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一路朝着牢房门口去了。
萧氏听那声音远去了,这次瘫软在地,无力的抚着胸口,口中低吟道:“真娘……你莫要怪我……所谓死贫道不死道友……我这也是为了活命……你反正无牵无挂……我却是还要找那没良心的宋如是报仇雪恨的……”
萧氏口中嘟囔着,那厢真娘突然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先前还只是怯怯的,而后蓦然变得张狂起来,待到最后,她像是笑的喘不上气,偏偏又停不下来。
那年轻衙役去的急,回的快,很快就引着个青衣捕快进了真娘的牢房。
那青衣捕快身材高壮,站在那里似是一堵墙,他阴沉着脸看向真娘,口中更是毫无情绪的问道:“周大郎可是你杀的?”
“什么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