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眼神轻视的扫了一眼云衡,神色傲然的哼了一声。
顾溶月淡淡的看了云衡一眼,眸光斜睨了一眼床榻旁的药碗。云衡看到她的视线,似乎笑了笑,伸手端起了药碗,放在鼻间仔细的嗅了嗅,见到云衡的动作,张太医傲然的神色僵在脸上,不过瞬间他又恢复了正常,眸光平静的看着他。
“这是宸儿的药,有什么问题吗?”护国公看着云衡手中的半碗药询问道。这是他之前喂宸儿的,宸儿只喝下了一半,他当时随手放到桌子上了。
云衡把手中的药碗放下,美眸妖娆一闪,媚态自成,漫不经心道:“这药和药方上开的药有一味不同。”
护国公面色微变,起先的惊喜淡了下去,眸光怀疑的的看向云衡,沉声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若是虚言,我决不饶你。”
云衡顿时不满的瞪了护国公一眼,没好气的道:“爷从小就不会说瞎话,这药里放的是白薇,不是药方上的白前。两者虽长的相似容易混淆,但气味相差很大,白前气香,白薇气腥,你自己去闻闻!”
护国公脸色哗然大变,宸儿的每张药方里都有白前这味药,他见过的。见云衡语气笃定,他不由信了几分,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药碗,声音异常的凝重,“白前换成了白薇会怎样?”
“从脉象上看他时常夜咳,肺气喘急。白前有止咳降气的功效,用它自然没什么问题。白薇是清热凉血,用于解毒的药材,药不对症会适得其反,会引起发热、呕吐的不良反应,健康的人服用半年会五脏受损,一年精血骨髓受损,继而会失聪失明,最后心脉衰竭不治而死。”云衡像是陈述事实一般,不疾不徐道。
云衡的话仿若轰天的雷声,房里的人霎时皆惊变了脸色,护国公早就怔在哪里,眸光犹如一片死水,脸色发白,双手隐隐颤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张太医不可思议的的看着云衡,自云衡进来后,第一次认真的审视他。房内一时寂静无声。
顾溶月余光扫了云衡一眼,他能直接道破要害,医术绝非一般,济民医馆是平民医馆,他真的是那里面的大夫吗?她本意只是找个大夫,借他的口揭露药与药方不同而已,没想到这个云衡这么给力,得好好利用一下。顾溶月默了一下,忽然朝护国公问道:“爹爹,宸儿床边的两盆夜丁香是您让人摆放的吗?”
“夜丁香?”云衡眸光闪过一丝了然,看了一眼顾溶月,他恍然一笑,“怪不得呢。”
“那两盆花是用来夜晚驱虫的,有什么问题吗?”护国公艰难的找回声音,想起刚进门被顾溶月的丫头搬出去的花,见云衡的样子,他脸色又白了几分。
云衡挑了挑眉,“夜丁香白日无害,夜间吐出浓郁的香气却有毒,你晚上把它摆着你儿子床边,你儿子不咳才奇怪呢。”
护国公瞬间面色如土,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半晌似乎想起了什么,喃喃道:“怪不得,我想起来了,就是放过这花后,宸儿才开始夜夜咳嗽的,白日却好得多。”随后他看向顾溶月,她让丫鬟请大夫,让丫鬟把花搬走,这些她是知道什么的,他怀疑的问道:“微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顾溶月眸光闪过一丝失望,冷笑道:“我怎么知道的重要吗?这个时候你该关心的是宸儿为什么频繁生病。该想想谁能躲过你安排的暗卫,在你的清风苑换了宸儿的药?”
护国公眸光闪过一丝异样,随即情绪慢慢平静下来,想了一下道:“不可能,我的书房在清风苑至关重要,我布置了百名暗卫,除非我允许,否则谁也进不来。”
“药方没问题,也没人能进清风苑动手脚,那就是抓药人和煎药人做的手脚。”一直没有开口的三爷顾之书忽然开口道。
“叶安亲自抓的药,亲自煎的药,叶家世代是顾家的忠仆,他从七岁就跟着我,不可能有任何问题。”护国公断然否定道。
“大哥,人心难测呀,可怜了宸儿那么小的孩子,就要受这样的罪……”李氏边试泪边沉痛道。
“国公爷,属下从未做过。”叶安立即对护国公跪下,神色坦荡。
二爷顾之洋看了叶安一眼,若有所思道:“刚才云大夫说白前和白薇两味药材长的很相似,容易弄混淆。会不会是有人买通了药铺的人利用这一点,叶安去抓药时,把白前换成了白薇。”
护国公眸光微凝,看了一眼顾之洋,沉声道:“叶安,把你抓的药取来。”
“是。”叶安知道事关重大,起身快速出去,片刻,拿着一捆包好的药材快步走了进来。
护国公打开一包药材,闻了闻,意味不明的看向异常安静的张太医,“张太医过来看看,这是不是你开的药?”
张太医神色凝重的走过去,拿起药材逐一的看了看,闻了闻,片刻,他屈膝对护国公跪下,一脸愧疚道:“老朽失察,竟没有发现药被替换,才让药铺的人有可乘之机,请国公爷责罚。”
顾溶月眸光凌厉的射向张太医,他倒是能屈能伸变的挺快,东窗事发就想撇清关系,在她面前糊弄过关,门都没有!顾溶月冷笑一声道:“你把别人都当傻子了吧,你明知药材被换却不说,还用什么天生不足遮掩包庇,现在事情败露,就想用失察两字撇清关系,你觉得可能吗?”
护国公脸上的表情是被欺骗的愤怒,大怒道:“张太医,我一直敬你,你却欺我骗我,害我儿子的性命,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