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风雨却还没有停,淅淅沥沥的小雨,正在窗外下着,打在屋檐上的瓦片上,发出叮咚水声,雨水成股,淌在地上,有迸散开来的水溅开的的声音,还有树花叶在风中摇动的声响。
屋外风雨凄冷,而屋内却是幽香浮动,女子体香,身体温烫,无限缱绻,肌肤之亲,绵延心里,难以割舍。
薄被下,那相互依偎的身体,不着寸缕,仿佛是本来就连在一起。
怎舍得硬生生分开!
可是,此刻看来,却是如梦一场,要做好就此散了的准备。
再不舍,也要醒了。
陆离伸手,挪开了莫小晴白皙丰腴的胳膊,那肌肤的温度,肌肤的清香,和女子的慵懒,从那绸缎般滑下胸膛的发丝的冰凉触感,都让人深深倒吸一口气。
箭在弦上,却不能发。
刚推开那手臂,刚要起身,忽然那女子嘤咛了一声,又伸手过来,把陆离肌肉丰明的胸膛压住,带着娇嗔,还有清梦被扰的几分薄怒,蹙眉,又身子压了过来,伸手揽住陆离的腰,那缎子般的乌黑发丝,又月光水流般流淌下来,带着冰凉。
在朦胧的痴语中,那只白皙的小手,忽然从陆离的胸膛往下滑了下去,指尖划过了腹肌……
自然而然地。
无比娴熟地。
陆离的身子一僵,表情也是突然一僵。
又是一场梦一般。
女子缎子般的发丝,如月光一般,从身上倾洒下来。
月光在流动,在倾淌,在缎子般的肌肤上,滑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女子全程都没有睁开眼睛,在最后结束以后,在陆离的胸膛上趴了会,又翻了翻身子,转过头去了。
一股疲倦袭来,陆离闭上了眼睛。
要睡一会儿。
实在太累了。
“你……可以……起来了。”
这声音带着慵懒,和几分冰冷,如春秋的寒意,吹过枝头。
陆离困倦地睁开眼睛,又闭上。
无论如何,老子是不可能起来了。
浑身都像是骨头被拆开,拆开又接上,接上又拆开。
朦朦胧胧中,听到响动,似乎有人穿衣。
似乎那人还坐下来,看了一会儿。
也不知过了多久,雨声大了起来,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电光在眼皮上游走。
陆离的头很痛,在缓缓睁开眼睛后,天光依旧是昏暗的。
陆离揉了揉太阳穴,忽然惊醒了。
拒绝了她,会不会被阉割了?
他掀开被子,神色淡下来,还好,自已是完整的。
陆离又缓缓转过身子,他觉得这一瞬间,似乎是转了很久,可是转过身去的那一刻袭来的寂寞孤独,却如被毒蛇狠狠咬了一口。
她已经不在了。
整个屋子,像是一张大嘴,要把陆离给吃掉了。
想起来,似乎她早就知道他是谁了。
早上那一次缠绵,大概是她主动的吧。
陆离想了想,似乎是在回味昨夜的细节,过了会,他突然神色淡了下去。
一股饥饿感,袭了过来。
他起身,闻到被子里,莫小晴的体香,似乎还带着余温。
她大概不会再来了吧。
陆离穿好衣服,收拾床,这张他睡了许多年的床上,他停了下来,伸手,捡起了一根细细的东西,他把那东西拿到眼前。
那是一缕青丝。
在这雨声的早上,在湿润的空气里,轻轻地晃动。
青丝舞动,时光仿佛缓慢了许多。
在这青丝里,一缕一丝浮动的青丝里,陆离仿佛看到了很多很多。
陆离拿着那缕青丝,又躺了下去。
整个人扑在了那床上。
过了会,他又转过了身子。
将那发丝举到了胸膛上方。
就这样看着,那发丝在眼前,一点一点地动。
发梢在浮起,在落下,浮起,又落下。
也不知肚子饿,也不知时间流逝,就这样一直看着。
脸上的表情,也是一会儿欣喜,一会儿失落。
她去了哪里?
她现在是和自已一样的心情吗?
或是她很烦自已。
她昨天晚上好像很痛苦。
莫小晴。
这个名字,此刻看起来,竟然是如此地美好啊。
自已是那个人的替代品吗?
小莫。
他是怎么死的?
看小睛的表现,她应该不是第一次了,自已并不是她第一个男子了。
这事情意料之中了。
她是狐妖。
她已经很多年了在这个世界上。
如果还是和自已这样,那也是太不正常了。
问题是,自已究竟是她的第几个男人呢。
无边的烦恼就这样涌了过来。
她是像这样,随随便便吗?
还是就这样,一切结束了呢。
所以还有什么可以计较吧!
陆离起身,脸色暗淡了下去。
他起身,走得特别特别慢,来到了桌前,几乎在走过来的时候,他就闻到了那股香味。
在桌子上,放着一口瓷坛子。
揭开瓷坛子。
一坛鸡汤就这样出现在了眼前。
冒着热气。
虫草。
生姜。
汤清。
味香。
味口大动。
是谁把一坛鸡汤放在这里呢?
在陆离家的对面,那间宅院里。
绿色衣衫的一抹倩影,正穿过大殿的过道。
过道里是冰凉的,两边的出口,正有雨水落下来。
那绿影似乎沉浸在一种纷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