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有经历艰难地磨砺之后,才能更快地成长起来,在过去的三年多里,不知道他是怎么度过的,一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想到这里,她感觉眼睛有些湿润,整个心胸里荡漾着一股柔情:“端阳,这几年里,你还好么?你的父亲完全康复了么?”轻轻地问候里,不仅仅只是关心,似乎还有一段难以忘怀和割舍的亲情。
“谢谢你,老同学,谢谢你还能记得我的父亲。”说到这里,周端阳的声音里有一点哽咽,父亲那饱经沧桑的脸盘又在眼前晃动,轻轻地甩了甩头,才将幻象甩落,他声音十分低沉地说:“我的父亲出院半年后才清醒,可他得知我没能上成大学,情绪一激动,病情突然复发,来不及送医院,就已经过世了。”
“对不起,我不该冒失问的。”看着端阳悲伤的神情,赵盈莹感觉心痛,于是自责道。
为了驱散伤感的气氛,周端阳说:“你现在忙不忙,要不我们找个茶馆聊聊,所谓他乡遇故知,也算人生一大喜事,值得浮一太白,我们都不会喝酒,就以茶代酒如何?”
赵盈莹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说:“真不巧下午还得当班,只有另改日子了,这样你把手机号码告诉我,我哪天休息再找你好好地聊聊,”
“当班,你不是还在读书么,怎么还要当班?”周端阳满眼的困惑。
“是在读书,不过这一期没课,主要是实习,还得自己找单位,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家c城最大的医院,因此得好好干,如果是学校上课,我就没有这么老实了。”
“这样吧,你上我的车,我送你去医院,也可以在路上聊聊,怎么样。”周端阳说着,打开了副驾座的车门。
赵盈莹顺从地上了车,调侃道:“我们的周班长天生是当官的料,不知不觉地成为堂堂周总了,已跻身于有车族之列,说说你离开学校后的传奇故事。”
“我只是一个打工仔,所谓的老总,不过是一种称呼,就如我们当年在学校,见到烧锅炉的刘师傅,也喊刘老师一样,我就是这么一个西贝货。唉——,父亲走了后,我曾面对屈子江沉思了很久很久,通过一阵刻骨铭心的思考后,我决定用适合自己的方式,走出一条自己的路来。”说到这里,周端阳沉默了一阵,眼前弥漫着一团团幻影,一幕幕逝去的回忆又重新爬上了脑际。
小车来到一个十字路口,一见前面是红灯,连忙踩下刹车,趁机理顺了一下纷乱的心绪,待绿灯亮起,将车子驰入正路,这才开始用一种低沉的声音,近乎诗一般的语言,简要的讲述了自己的经历:误陷砖厂;义帮葛、文;夤夜泅湖;遭遇风暴;贵人相救;直捣黑厂;险落传销;回到c城。这一路娓娓道来,虽是简单述说,却是跌宕起伏,惊心动魄,一会儿危机四伏,一会儿峰回路转,让赵盈莹切实地经受了大起大落、时悲时喜的体验。
周端阳已经讲完了自己的经历,可赵盈莹思绪还依然沉侵在那种惊心动魄过程里,还在咀嚼着那种似真似幻地感觉。
“你怎么知道我到了c城,见了我一点都没有感到吃惊?”周端阳的问话,打断了赵盈莹的思绪,让她从沉思中霍然惊醒。
“哦——”愣了一阵,她才反应过来,说道:“还不是因为你成了名人,上了电视,又恰好被我看见。”于是,赵盈莹讲述了事情经过。
那天,赵盈莹安排在候诊大厅做导医,不知为什么这一天的人特别多,而且大都是外地来看病的,因此来咨询的人排了长长的一队。
头天晚上同学来玩,两人在床上嘀嘀咕咕讲了一晚的悄悄话,当刚刚沉入梦想之际,一阵嘀铃铃闹铃声将她唤醒,没有办法她只能起床,用冷水驱除不肯离开的睡意,原准备没有人的时候,眯一会儿,哪知道来咨询的人一个接一个,甚至还排上了队,真是倒霉。就在她心情沮丧,暗叹命苦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撞入了她的耳里:“看,电视里讲话的是端阳哥哥,真的是端阳哥哥叻。”
乡音,地地道道的家乡话,引起她注意的更是“端阳哥哥”这四个字,她不由自主的朝电视机瞥了一眼:一个十分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屏幕上,果真是周端阳。于是,她不急不忙的端起茶喝了一口,借此空闲盯着电视看了一阵。屏幕上的周端阳,正用着他那颇具磁性的男中音说道:“百年大计,质量第一,建筑产品使用寿命长的特性,对产品质量的要求更高,我们这么做只不过是一个建筑企业最基本的职业道德而已。”端阳的镜头戛然而止,接着是主持人用十分煽情地声音评论道:“杨唐公司的周总说得好,坚持质量第一,是一个建筑企业最基本的职业道德,就是因为他们企业始终坚守着这种职业道德,所以他们所承建的房子,在这次大爆炸的严峻考验中,成为唯一的没有任何损伤的建筑。”
赵盈莹看到这里,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耳朵,虽然她知道这位老同学,身上有一股常人没有的气质和勇气,可是毕竟离开校门只有三年多,而且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