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着痕迹地将泽漆挡在身后,看向那红影的眸中闪过一丝阴霾。
泽漆看着那道红影渐渐逼近,脸上挂着阴测测的笑,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脚下一空,直直坠落在血池之中——
一声闷哼,泽漆一下子醒过来,盲目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上方,浑身无力,血液像凝固了一半,彻骨的寒意席卷她。微微偏头,就见到他安稳不动地坐在那里,见她这副模样,手微微颤抖。
好半晌之后,泽漆才慢慢回过神来,知道自己肯定狼狈极了,满头虚汗,面色苍白,不过,比起梦中的那红衣女子来说,应该还是不怎么吓人的吧?
慢慢起身向他走去,脚下一软,跌倒在地,泽漆一急,干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了。一脸不忿。
“阿漆在梦中看到了什么?”
泽漆的脸色渐渐好转了一些,听到他主动出声询问,便将梦中所见悉数告知,她并不知扶桑花下见到的那女子究竟为何要拘了她入梦,也不知那血池之中有何玄妙之处,但只要一想到那一池的血,就觉得毛骨悚然。
“你掌心有勾魂令,她伤不了你。”泽漆缓缓起身,低着头想了想,“我们何时去寻她?”心中自是忐忑不已。
“不用等何时了,她已经来了。”没有一丝的情绪,泽漆四处看了看,却无法看清,只觉得脑门一抽一抽的疼,伸手就要去揉,一低头,地面渐渐变成血色,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泽漆呆愣在原地不动。
此时此刻,月色悄悄透过窗,映着一地的血色,泽漆握紧了双手,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想法,泽漆挑眉,慢慢走到他的身边坐下,自顾自地玩赏着案上的狼毫。
他一眼就看出了眼前的魂灵有异,虽是太卜一族不稀奇的物什,却也凝聚了他一族多年的心血,也难怪她有恃无恐。
“阿漆!”他毫无预警的一声,泽漆的手一抖,狼毫落在案上,“还记得你师叔交代的事么?”
眸中的光闪了闪,泽漆有些底气不足,“记得。”
“那好。”眯起眼,一挥手,泽漆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到万千道光瞬息之间变化无常,顷刻之间,地上的血色不断地汇聚,不多时,在窗前化作一道红影。月光淡淡的撒下,她脸上挂着极为诡异的笑,看了看泽漆,笑着伸出十指,朝泽漆扑过来。
泽漆此时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眼疾手快地往他的身后一躲,那鬼爪一碰到他,瞬间就收了回去,泽漆刚要松一口气,抬起眼,可眼前哪还有他的身影?师叔不是说这咒语管用的么,念了好几遍也没有任何反应。泽漆简直要气得跺脚,紧紧闭着双眼,不停地念着心中记得滚瓜烂熟的咒语,伸出手挡在前头。
睁开眼,一直鬼爪正握紧了她的手臂,泽漆顾不得许多,使劲去将那只鬼爪掰开,血染红了双手,泽漆仍旧不厌其烦地念着咒语,一遍又一遍。
掌心的印记渐渐浮现,泽漆一喜,对准了那道红影,就见到掌心泛着淡淡的蓝光,流转着向前,泽漆眼中映着蓝光,月色下愈发古怪。她自知讨不了什么便宜,乖乖的束手就擒。
看着她被困住,动弹不得,泽漆收了手,蹙眉看向她,“你?”
一声嗤笑传来,眼前哪还有那道红影?
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就知道这功德哪有这般容易?眼珠转了转,这人消失得无声无息的,睡意来袭,泽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却也只是瞪大了眼睛不肯睡去。
“阿漆,困了就睡吧。”乍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泽漆觉得心中的不安瞬间消散,睡眼惺忪地盯着他,直到他慢慢走近,守在她的身旁。
扫了一眼泽漆受伤的手臂,几番思虑之下,将自己的修为渡给她,见她眉宇间的黑气渐消,才收了手。
泽漆一大早醒来,就见到他坐在案前闭目凝视,撑起脸看着他,虽然仍旧看不清他的脸,想来定然是个极为俊逸的男子,看师叔就知道了。
“阿漆。”他睁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泽漆,泽漆干笑了几声,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你帮我算不算多管闲事?”泽漆有些迟疑,他既不是师姐所派,若是出了差错,一个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不算。”
泽漆伸手挠了挠脑袋,倒是她多想了。“好吧,你就好好的看看热闹。”
“阿漆,有人来找你。”
泽漆苦恼不已,突然听到这一声,张口就说:“找谁?”
话音刚落,她险些没站稳,身子晃了晃,忘忧赶紧扶住她。一脸焦急,“小姐。”
泽漆走到案前,白纸黑字地写着一个人的名字,转过身,看着忘忧,“何事?”
“昨夜府中来信,大人思虑之下,让三小姐替了小姐入上清宫。”
沉默了好一会儿,泽漆握紧了手中的紫毫,“外祖母怎么说?”
“老夫人倒是不曾说什么。”声音越来越微弱,说到最后,忘忧抬起眼直勾勾地盯着泽漆。
“他倒是胸有成竹。”泽漆笑了笑,只怕这祭府中,乐见其成的不在少数。猛地将手中的紫毫一掷,“跟我去寻一个人。”
说完就出了门,看着前方的泽漆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闯,忘忧在身后忐忑难安。也不知走了多久,泽漆才停下脚步,忘忧见状,赶紧向前,低声说道:“小姐,这是三少爷的院子。”
泽漆抬眼望了望,抬脚进了这院子。
院中的家仆远远的就见到泽漆朝这个方向来,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