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妖之战仿佛又经历了一个轮回,自妖族隐于三界已有万余年,传言中,妖帝万年降世,如今离妖帝降世之日越来越近,便是随意游离在人间的小妖,也变得有恃无恐,遑论早已隐遁的妖族,作为上清宫庇佑之下的申国,便成了妖族现世首当其冲的受害者,狐妖潜入皇宫,引起两国战乱,山河惨淡,不知有多少人流离失所,申国之乱中好不容易恢复的元气一夕之间消耗殆尽。
无数个日升月落,春去秋来,弹指一挥间,数十年的时光匆匆而过,只是世事难料,多年前申国之危,虽得上清宫出手相助,稳定一时之乱,申国亦是难逃举国被灭的后果,昔日强盛一时的国,一夕之间换了个天,自此王城旧地成了死城,再无人涉足此地。
赤夷族旧部不知何时兴起,便在申国旧城以西建国,国号为息。息国王上甚喜仙门道术,其先祖乃是昔日申国太卜凌游,因与妖族护法一战灰飞烟灭,上清宫感念其功,特许息国每隔数年便从息国百姓中选出几人,习仙门术法,人们不断寻求更强大的力量,对此更是喜不自胜,仙门并无岁月之忧,只为守护一方。
只是上清宫中,唯有一人从不收徒,那便是上清宫尊上,时光匆匆而过,无人再记得昔日的求如山弟子,一切早已如浮云被清风吹散,求如山上的扶桑花常开,却无人得以一观,久而久之,求如山变成了上清宫弟子避之不及的地方。
眼看着岁月无声,又要到了上清宫收徒之日,无数的人不辞辛苦,从四面八方赶来。
青空从下人不时传来的捕风捉影中,已知晓此番那个她称之为父亲的人下定决心要将她送入仙门,不由得冷笑,若是入仙门有这般容易,她在梦中看到的一缕缕幽魂又是从何而来?青空自是铁了心不入仙门,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恰在此时,外祖母派了人来,要接她过府小聚几日。她看着那位新夫人的脸色变了变,尔后转过身,罢罢手让她退下。
三日后,青空如愿以偿,转身离去之前,再回首瞧了瞧眼前道貌岸然的人,微挑的眉峰上布满了阴险,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一举一动都是算计,府里的那位夫人派了他来,摆明了就是欺她年幼,即便是她在路上不小心有个三长两短,届时也不过几句话就给打发了。心里极不乐意,却只能忍气吞声,她不知母亲与那位夫人的夫君之间有什么恩恩怨怨,竟能让她请了这样的人物将自己送去外祖家,说好听了是因着外祖母因母亲新丧,思女心切,派了人来接她,可她自小由外祖母养大,如何不知外祖母的这一番计较,定是哪个阴险狡诈的小人在她跟前说了什么。
若是她又我行我素,定会被那些人泼了一身的脏水,只是,若当真乖乖让这人跟着她入了祭府,往后更是举步维艰。闭上双眼思量了许久,始终理不出头绪,不时用手敲了敲脑袋,苦恼不已。
坐在一旁的妇人眸中的光暗了暗,压低了声音:“小姐此番再去祭府,可要留意些,行差踏错,便要回府。”
青空微微睁开眼,没好气地说:“你管这些做什么?”说完看向马车外,一道人影被拉得老长,青空一怔,顺着那道影子看去,却看不清那人的脸,一偏头,就看到那妇人定定地看着自己,微微蹙眉,“她们总喜那些捕风捉影的流言,你以为这是本小姐不说,便能消下去的?”
声音哑了哑,“她们这是故意看小姐的笑话。”
青空稍微迟疑了一下,低着头若有所思,沉默了好一会儿,冷笑一声:“她们爱看,就让她们好好的看。”眸中一闪而过的冷意让那妇人微微一怔,闭口不言。
马车晃了一下,那妇人突然脱口而出,声音中是难以压抑的凄楚,“可老奴不想小姐无端的受尽那等委屈,小姐是官家清清白白的女子,却要受这等毁誉之言。”抬起头直视着青空,眼中缓缓凝结着火焰一闪一闪的。
青空示意她往外看,在伸手的那一瞬间,传来了几声咳嗽,她猛地缩回手,就听到马车外有人高声说道:“阁下即便是有要事在身,便做得光明正大些,这等掩人耳目之举,实在是不妥。”声音中是掩藏不住的讽刺,青空一怔,这声音似曾相识,仔细回想着这声音的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却苦思不得其解。
“阁下管得太多了。”马夫的眼眸微微眯起,扫了一眼眼前的人,一眼便看出此人的不同寻常,真是晦气,此地常有妖族作乱,那妇人偏偏就要选了这么一条路,冷冷的说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就要硬冲过去,只见那人手一挥,瞬间就失了意识。
青空看着身旁之人软软的倒下,强忍住心中的惧意,跳出了马车,一抬眼,就看到前方有一道影子盯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瞬间凝着脸,起身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小声的腹诽。
那道影子渐渐靠近,走到青空身边时,虽然还是看不清他的脸,却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冷意,这人可真是奇怪!
“小鬼,你为何不想拜入上清宫门下?”没有想到,他突然冒出了声,像是取笑她此刻的狼狈,真是肤浅。不就是几日前将自己的脸抹黑了些么?
看着眼前皱着眉,黑着一张小脸的青空,他无声的笑了笑,就见青空歪着小脑袋,一脸皮笑肉不笑,“我为何要拜入上清宫门下?尊上又不收徒,去了也是白去。”
“当真是人小鬼大。”听到这一声笑,青空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