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冷冷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云珩,“你还有不敢的?”
话音未落,屋内烛火尽数熄灭,突然响起了一声冷笑,“阁下深夜前来,便是为了吓唬人?”
一听到熟悉的声音,云珩惊喜地看向那声音的源头,那人仿佛在极力压抑住心中喷涌而出的怒火,“你是谁?你可知本座是何人?”
泽漆不动声色地将云珩护在身后,倾漓剑悬在那人的头顶,瞬息之间,化为万千光阵,将其困在阵中动弹不得。
泽漆冷冷的打断他,“仗着区区三百年的修为,食生人之魂,却妄图飞升为仙。今日,本公子便拿你祭了倾漓剑。”
语调中不自觉地带了怒意,云珩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定定地盯着泽漆的背影,握紧了双手,心中忐忑难安。
那人嘴角微微勾起,慢慢吐出一个个字:“痴人说梦。”
话音刚落,就见到泽漆双手合十,淡淡的月光透过层层黑雾,落在她的身上,随着她口中不断吐出咒语,极淡的蓝光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仿佛应了她的召唤,倾漓剑化为万千把剑,齐齐落下,那人不甘地盯着云珩,张了张嘴,刺目的强光让人睁不开眼,许久许久之后,耳边传来树叶的沙沙声,云珩这才睁开眼睛,见到泽漆负手而立,云珩赶紧跑到他身旁,“哥哥。”
凌云簪不停地在头顶盘旋,云珩伸手去碰,却够不着,慢慢的,云珩觉得越来越困,最终沉沉睡去。
泽漆掐指算了算,微微蹙了眉头,收好凌云簪,推开门往外走,推门的那一刻,天就好像变了个模样,黑雾尽散,阳光慢慢倾洒在大地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
泽漆刚要出门,就听到身后有人唤她:“不知公子要往何处?”
眸底的光闪了闪,清冷的声音响起:“生路。”
幽幽的声音倾吐而出:“公子走错了方向,那一条,是死路。”
泽漆并没有理会他,抬眼扫了前方一眼,头也不回,直直地往前走,隐隐有一声叹息在耳边响起。
也不知走了多久,周遭杂草丛生,远远的望去,一派凄凉。越往里走,随处可见的枯木,面目狰狞,像极了无辜的人在临死之前的挣扎而发出的无声的呐喊。
一阵阴风扑面而来,头顶飞过几只乌鸦,停在枯木上“呀——呀——”的鸣叫,泽漆停在一树枯木前,漠然地扫过那双红色的眼睛,突然,那只乌鸦猛地扑过来,倾漓剑划过,一缕黑烟缓缓消散。
刹那间,此地重归于黑暗之中,四周头顶好像被什么掩盖了一样,凌云簪凌空飞起,绕着泽漆转了一圈,尔后,向更深处飞去。泽漆紧随其后,约摸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前方隐隐有点点的光若隐若现,泽漆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此时并非破阵的时机,断不可轻举妄动。
远远的,黑雾中渐渐走来一道人影,借着微弱的光,泽漆看到他几近惨白的脸上面无表情,双目空洞地一步步往前走,极为消瘦,好像这一刻来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
泽漆微微皱了眉头,这人突然出现,的确是出乎意料,他慢慢走到泽漆的跟前,像是看着泽漆,又像是没有看向她,极缓极慢地说了四个字:“你不该来。”
泽漆看向他的眼中闪过不解与疑惑,正要开口,就见他突然消失,只留下泽漆一头雾水,倾漓剑蠢蠢欲动,突然想那位凌游公子,泽漆瞬间就明白了。
察觉到阵法有变,泽漆来不及多想,即刻御剑前往阵中心,一道银光很快就隐没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云珩在黑暗中等了好久好久,一心想着要出去,凌云簪仿佛听到他的想法,一道刺目的强光闪过,他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时,他就出现在泽漆的身侧,他欣喜地看着泽漆,“哥哥。”
泽漆没有想到他竟然能从凌云簪里跑出来,想来定是这里阴气过盛的缘故,淡淡的应了一声,让云珩觉得奇怪的是,他已经看到那双红色的眼珠两次了,都是在同一个方向,即便倾漓剑散发出的银光让那些黑压压的东西在一瞬间分开,可是很快就愈合了,唯独那双红色的眼珠不闪不躲。直勾勾地盯着他们,让人头皮发麻,云珩猛地摇了摇头,心中的不安却是越来越强烈。他一直深谙于逃脱之道,可——
他拉了拉泽漆的衣角,指着黑压压的天,终于忍不住出声询问:“哥哥,天好像会愈合。”
泽漆愣愣地停下来,闭上双眼,神识扫过的地方,全都是乌鸦。突然出现一只手将泽漆往下一推,云珩见了,恶狠狠地瞪着那只手,那只手抖了抖,云珩这才收回了目光,急忙在黑暗中寻找泽漆。
从未见过泽漆的这副模样,云珩冲他扮了个鬼脸,泽漆的额角轻轻跳了跳。就见到云珩右手指着不远处,整个人不停地发抖,“哥哥,快走。”
许是应了他的话,突然间狂风大作,搅散了掩盖在头顶的黑雾,一片黑色的羽毛落下,泽漆定眼看去,不由得握紧了倾漓剑。
云珩死死拉住泽漆的衣角,目光闪烁,“哥哥,阿珩骗了你。”像是努力辩解着什么,“可阿珩也是迫不得已。”
话音刚落,他突然就被卷入黑暗中,直到此时此刻,泽漆终是明白了云珩不惜一切将她引来此地的缘由。伸出左手食指轻轻咬破,血滴在倾漓剑上,泽漆闭上双眼,口中念着御剑术,那滴血一沾到剑身,倾漓剑立即变了模样,一簇火划破了黑暗,瞬息之间,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天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