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澄沉默,可并不代表颜秋瞳会放任在这个问题上略过,这丫头总是这样,遇到这种问题,就直接假装没听见,黑眸眯了眯,倏的笑了,有些凉:“怎么,这幅脸色,我提以后,污了连小姐的耳朵?”
哪怕男人面上与方才无异,可连澄知道,这男人又来了气性,在公寓里说再多都好,在外面,连澄没兴趣被人当猴看,更何况,他们中午刚刚因为这样的问题闹得不愉快,气的这男人甩手离开,连澄叹了口气,抬眼,看了眼要不到答案就誓不罢休的男人:
“我没有……”
她能说她刚刚真正的想法吗?
不能,说了她以为他们没有以后,就等于直接掰了,连澄下意识的,不想。
至于原因,嗯,她只是不想以后办事的时候太受这男人戒备。
可是,连澄忽略了,她想的只是以为他们没有以后,而不是,她不想有他们的以后。
颜秋瞳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角落里的许忱突然开了口:
“秋瞳。”
在这个场子里,颜秋瞳自然不会落许忱的面子,毫不留恋的起身,去了许忱那边。
隐约觉得,角落里的许姓男人是在为她解围,虽然觉得奇怪,连澄还是颇为感激的对许忱笑了笑,角落里的男人只是略微点了点头,就看向了颜秋瞳,自顾自的交谈起来。
“阿姨把小姑娘送来,可不是让你欺负的。”许忱啜饮了一口杯中的红酒,清冽的声音里带了几分的调笑。
颜秋瞳拿了一杯桌上的酒,轻缓的摇晃着,看着杯中酒纹荡漾,忽的,叹了口气:“阿忱看出来了啊……”
“哼,”许忱轻哼一声,瞥了一眼坐在原处不知想什么的姑娘,轻嗤,“你可不是沉不住气的人,怎么就在这姑娘面前丢了气度?”
颜秋瞳不应声。
“怎么就想着定性了?”对于从小就跟着自己的颜秋瞳,许忱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又喝了口红酒,“不过,这姑娘确实不错。”
眼神通透,世故却不失眉眼偶尔跑出的天真,有礼又知道分寸,坐在那里矜持而又是恰到好处的绵软,眼界一向很高的许忱也不得不说,连家的这个姑娘,看不出只是一个养女的气度,秦俜在她面前,只是一个要不到糖果的撒泼的孩子罢了。
相对于许忱,颜秋瞳瞥了一眼坐在另一个角落里的连澄,在意的就不仅仅是这些了。
小姑娘低垂着眉眼,摆弄着手中的手机,多了几分面对他时没有的放松,缤纷的灯光落在小姑娘姣好的面庞上,平添了几分轻灵中的魅意。
“我看中的,自然不错。”连澄此刻的乖巧让颜秋瞳舒缓了几分,喝了半杯,挑了嘴角。
许忱眼睛中闪过一瞬间的诧异,今晚,他们这一群人里,问了面前的年轻男人同样的问题两遍,答案却从“不管是不是动心”到了“我看中的”。
想了想,许忱抬头,多了几分认真:“秋瞳,你要看明白她身后的,你要知道,我们看到的是不是真的都不确定,如果你看到的只是她想给你看到的,那么,后果……”
“……”颜秋瞳的郁气又回来了,是的,许忱说出了他一直犹疑不定的心声。
他着实想直接说一句“我认了”,可是,他能吗?
他可以,颜秋瞳也可以,但,颜家的颜东家不可以。
这是一场豪赌,堵上的是他打拼了那么多年的小颜家,是身后多少千亿的资金链,是数十万员工的生机,是京都少半的经济江山。
走的越高,肩负的责任越多,考虑的就越多,哪怕他颜秋瞳再认定的事情,也要三思,一步错,步步错。
因为这些,所以,他一直反复,理智告诉他,最好的方法,就是两人认清彼此的身份,坚守自己的立场,敌对也好,化为合作伙伴也好,把情爱收起,最好的方法,就是接受小女人的推拒,可是,没当被推开时,他却会怒,会不爽,会想把这小家伙掐过来放在腿上啪啪打屁股,反复多次,反复的都不像自己。
许久,年轻男人如同泄了气般,低沉:“许忱,我不甘心……”
许忱不语,他们这样的人,就是这样,得到了别人渴望的钱权势,有了上层圈子的一席之地,同时,总归要失去些东西才是对的,可是,他也没有让颜秋瞳一定要放弃,只是,对于连家小姑娘的底细,越清楚越好。
当颜秋瞳再回到的自己身边坐着的时候,连澄敏锐的感觉到男人气息的低糜,不动声色的抬眼看了眼坐在令一暗处的低垂着眼的强势男人,心下有了计较,看来,这不知哪个许家的男人说起话,分量还是很重的。
如此这般,颜秋瞳是要准备回归他们该有的阵地了吗?
连澄无意识的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
她看得出来,颜秋瞳此刻的低沉是认真的,是犹豫的,她不应该开心吗?不应该松了口气吗?可是,那酸酸涩涩的,是什么?
她终究还是放任自己了,放任自己去对不该有感觉的人有了感觉,没关系,现在好了,他们终究认清了彼此……
回到自己位置的颜秋瞳确实是有些不愉的,也察觉到了身边小女人的小动作。
小家伙动作里的难过他也察觉的清楚,若放在平常,或许,他心里的不愉会少很多,再逗弄几句,看小丫头大人样子禁不住逗弄而崩裂时不经意流露出的女孩子气,可现在,他很沉重。
许忱并没有直接让他去与连澄彻底断裂什么,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