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世同把自己手上擎的那一小卷东西递给了景老大,他朝向景令阳恭恭敬敬地躬身一拜到地,抬起身子来转过去就走了。走出三四步之后,他停下来回头对景令阳又说:“令阳,那东西里面还夹有我爹留下的一份遗书,你可要仔细地看看它呀!”说完,他抹了抹眼泪就快步地走了。
景老大听后,赶紧从那小卷东西里面翻找出那张写满小字的纸,递给跪着的侄子景令阳。景令阳把纸展开了,只见纸上写的文字是:
吾儿世同:
明日有人为其玉坠之事要来见吾,吾知其玉坠之来源之真相再难掩饰,向日尔问吾此事,吾皆未敢实言答之,吾知尔恨吾,既吾死期将至,吾不想再瞒于尔等,故留遗言具实告之于如下:
景家伙计孙启贵之妻因貌美而多次不幸遭受衙门警官伊藤次郎奸淫,为夫孙者生性懦弱极惧于伊藤次郎,则痛苦之至意欲轻生,少东家景元正知之则怒而至衙门痛斥于伊藤次郎。故伊藤野次郎极恨景元正而欲除之,然则其上司曾严令其不得随意祸害杀戮租借地之居民,以防租借地之动乱,故其不便亲自除之而行贿于吾五十块大洋替其除之。吾因当时无力偿还赌债,恐其债主加害于吾,则携尔母带尔兄弟二人自故里海城远逃于此岛避之,吾至此岛分文未有则于景家做伙计以维持全家人生计,见其贿吾五十块大洋,吾顿生贪念歹意而允从之。不久则逢佳机,景元正独率吾行船送其所救老客钟震人与货至岛外小口子码头,吾下船卸货之时老客钟震暗中将三根金条塞入吾之怀中,嘱托吾于返航之中转交于景元正,吾欲贪其怀中三根金条而于返航之中趁其不备将其除之,并于其身搜得其玉坠一枚。此乃其玉坠之来源也。吾自以为老客钟震患暴病初愈则言之景元正突发暴病跌入海中而亡,意欲令人疑之景元正之突发暴病为老客钟震患之暴病所染而致 ,而今则被识破,又加吾之大意而将其玉坠与尔所戴日久而致知者众,尔竟为他人强行将其所薅去,而至景元正之子之手已成为铁证,而老客钟震则做证人将同景元正之子等人于明日同来见吾而查之,吾将难辩杀其父之罪则必死无疑。事已至此,不若今日自裁,以免明日之羞耻而无颜以待也。呜呼,贪念则令吾害人害己害尔等,今吾之死,此乃报应也!现悔之晚矣,望尔等以罪父为戒,本分做人,永世忌贪。罪父之所以留遗言具实告之,窃另则意欲求尔等宽恕吾些许,而面向南海以祭吾之亡灵为盼。
罪父蔡德利绝笔
四月初五
景令阳在看遗书时,跪在他两侧的钟家爷仨也跟着观看,四个人看完后,都感到非常惊诧疑惑。
本来以为杀父之仇已报的景令阳用手抹了一下眼里和脸上的泪水,抬起头来朝向景老大问道:“大大,当年俺们家的网上雇用过一个名字叫孙启贵的伙计吗?”
“雇用过,怎么啦?”景老大回答。他的心里感到有点奇怪:难道那张纸上写有孙启贵的什么事情了?
“当年小衙门里的那个日本警官叫什么名字?”
“叫……叫伊藤次郎。”景老大打了一个梗,回答。他见侄子令阳向自己询问这两个人,立马就想起了当年那个轰动岛上的事件来了。他又气愤又惋惜地对侄子令阳说:“当年孙启贵的家就住在那个小衙门的附近,他的媳妇是个少有的漂亮人,可惜被那个伊藤次郎给糟蹋了,差点就出人命了,你爹他气愤不过,就去了小衙门把那个日本鬼子警官好顿训斥。那个孙启贵纯是个窝囊废,只知道上火打媳妇,不敢去找那个伊藤次郎拼命。那个软蛋怕那个伊藤次郎再来糟蹋他的媳妇,就同你爹结了账取走了工钱,领着他的媳妇和他那个瞎眼的老妈上边外投亲戚去了。他们一家三口走的那天,还是你爹、俺和虎子他爹三个人用你家的船送到滨城湾码头的,临下船的时候,你爹又给了他十块大洋,感动得他一家人流着泪走了。”
“那个伊藤次郎现在在哪里?”景令阳气愤地问道。
“他早被调走了,大概到现在能有十多年了,他究竟调到哪里去,俺不清楚。”景老大回答。
此时的景令阳,面现愧色,他朝向自己爹的坟墓,泪流满面哭着说:“爹呀,对不住了,您的仇俺们还没有报完哪!虽然杀您那个凶手蔡德利已经死了,但他身后还有个主谋者呀,那个主谋就是当年小衙门里的那个警官伊藤次郎。不过,请您放心,俺一定想方设法找到那个该死的伊藤次郎,杀了他为您彻底报仇,不彻底为您报了仇,俺就誓不为人!”说完,他就又磕了一个头。
钟震爷仨听了景令阳对他爹所说的话,见到他磕了一个头,他们也都又磕了一个头。钟震也发誓地,泪流满面说:“老弟呀,我们钟家人一定一如既往地帮助您的儿子令阳为您彻底地报仇,绝不能半途而废,您放心,我说话向来是算数的!”
在往回走的路上,钟震就与景令阳研究如何去寻找那个伊藤次郎。他认为:还是先暗暗地从小衙门里人的口中了解一下那个伊藤次郎现在的情况。只要找到了他这个人,就不愁要了他的命。景令阳也同意先这样做。
景令阳委托景老大赶紧回到网上去替他主事,并对他说:“既然您接下了蔡世同的东西,那您认为怎么办好,就怎么去办。”
吃完晌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