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而难熬的一冬总算熬过去了,景令阳的精神又抖擞起来了。二月初一,景令阳又把景元庆大叔雇用来看几天摊儿,他们四个人出海打橛子和挂网。
他们四个决定打好了一条网所用的橛子,就挂上一条网,第一天是打好了五条网所用的橛子,挂上了五条网。这样,第二天去打橛子的时候,就可以倒海货了。
第二天那潮倒的虽然只是五条网的海货,可却倒了一抬筐零和两篮子几乎是雪白一色的大肚有仔的面条鱼。那些面条鱼一抬到网房子的门前,景令阳留下了一盆炖给五个人吃,其余的被先来的那两个小贩子抢购一空。后来的几个小贩子和附近住家的几个人都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来排队,只得*明天以后的面条鱼了。
第三天那潮倒的是九条网,倒了差不多是三抬筐的面条鱼;第四天那潮倒的是十三条网,倒了四抬筐半面条鱼,这两潮所倒的面条鱼,都被小贩子抢购一空。第五天这潮倒的是十七条网的面条鱼。景令阳在船返航的途中装满了两篮子面条鱼藏到了后舱里面,并用舱盖给盖上。那六抬筐的面条鱼,抬到了网房门前,抢买到的那十几个人欢天喜地地挑着走了,而没有抢买到的和来晚的人却无奈地悻然离去。
景元庆看摊的任务结束了,他临走时,景令阳不但一文不少地付给他工钱,还白给他一篮子面条鱼让他带走。去年秋季那次景令阳白给他一篮子水虾,这一次又白给他一篮子面条鱼,感动他眼泪就在眼眶里转。他去年秋就想求侄子景令阳在这网上当个长期伙计,但这网上平时的人手够了,他没好意思张口。
其实,景令阳在雇用二蛋之前就考虑过景元庆,但他四十岁出头了,二蛋十八岁,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景元庆还有个间发性昏晕病,不适合海上作业,所以选用了二蛋。
另一篮子面条鱼,景令阳分给景老大、二蛋两人带回去让家里人尝尝鲜。而他的妈妈和柳絮,是在第六潮的时候才吃上了面条鱼。
倒了不到二十天的面条鱼,就开始倒了以红尾巴梢的水虾为主的海货,而其中又夹杂着一些大小的鱼、大小的蟹子、虾爬子、巴蛸等杂货。水虾,能卖新鲜货的就卖,卖不了的就炸熟晒成了干虾皮卖。每潮倒上来的那些杂货,就如去年秋季一样,不用加工就被小贩子们抢购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