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两日、三日,周府无论来的是谁,都被拒于门外,就连送来的东西也都是青婉姑娘笑眯眯的收下,先道谢,再保证会交到先生手中,最后客客气气的把人送走,礼貌行为不能被挑出一点错处,除了有那么点子的幸灾乐祸。
每每汇报给公子,俊俏的少年郎都会叹一口气,捏着玉佩的手指越加用力,到最后指节都有些发白,截了给兄长治病的大夫,恰好在父亲面前询问大兄病情,大夫面有难色,公瑾一脸关切,医者父母心,大夫也是不忍亲人担忧,只能实话实说:“大公子,已经彻底的好了,只要莫在彻夜不眠便可。”
此话一出,周公瑾了然的挑了挑眉,向松了一口气的周异道:“父亲,既然兄长无碍,还是让兄长、大嫂陪客才是正理,这男女有别,儿子实在是。”微微皱眉做出个为难的样子:“况且儿子还应了要给议儿讲讲史书,如今也过去了八九日,只怕那书也要看过一半了。”
周异摸了摸胡须,客来之后,确实是把幼子拘在了家中,以往二人一直形影不离,这次只怕是等急了:“是想见芳芷了吧?”周瑜如玉面庞上浮现一片红晕,周异还不忘打趣:“你二人如亲兄弟般,为父甚慰,日后也要相互扶持。”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看着幼子答应了才舒了口气,放心的放人离开。
周瑜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却因为心中存着事情而未曾多想,急匆匆的除了家门,直奔酒庄而去。
青年离去之后,周忠缓步而出:“兄长怎么还会同意那二人相交?”周异背手而立:“芳芷才能出众、人脉宽广,又与我儿很合得来,自来应当相交。”周忠只想把自家这个兄长给扔进水里清醒清醒:“可,若是二人过了这兄弟之情、朋友之谊,又当如何,兄长长居洛阳,也是个有见识的,若真如此,又当如何?”
真是胡思乱想,周异谴责的看了弟弟一眼:“怎的还是这般胡思乱想,倒不如多去联络几个旧友,早日回归长安。”还有小弟,一向不沾家,连个消息也很少给,实在是令人担忧啊。
可公瑾亲来,也未改变任何东西,赵峰脸上笑意更浓,多了些热情:“龚进先生?”周瑜拱手还礼:“承梓,芳芷可在?”赵峰笑的阳光璀璨,一改平时花花公子的贱样子:“先生正忙着教导议儿,不许任何人打扰。”像是憋不住自己的喜悦:“再着先生还要打理某与婉婉的婚事,自然是忙的脱不来身。”
婉婉二字像是由心间流到舌尖,再慢慢地吐出唇间,满满皆是柔情,周瑜微愣之后也诚心祝福:“承梓终是得偿所愿了,不枉费以往所花心思。”
从颍川追到扬州,从心有所感到如今得偿所愿,已是四年有余,乔阳见证了所有,赵峰是怎么嘴贱、青婉是如何反感,到后面一个慢慢展现出专情、一个渐渐软化,皆看在眼中。新酒出窖,三人聚在一起品酒,酒酣之时,说起陆议如何聪慧可爱,大抵女人都会对长在自己眼前的孩子多几分慈爱,夸得天上有地上无。赵承梓又开始嘴贱:“若是肯嫁了,如今孩子也都不小了。”
本以为会换来青婉一瞪,没料到形容艳丽的女子微微斜了斜眼睛,牵出一份妩媚:“那便成亲吧。”赵峰动作顿住;乔阳将被子注满:“既然如此,那就把那批老酒留下来待客,再把从徐州带回来的布匹丝绸好生绣成嫁衣,总比外面的还好一些。”
“啪嗒”,酒杯落地,乔阳回头:“承梓也把手里的生意都聚一聚,腾出些时间来,之我与瑶儿只怕是不行。”青婉认可的点了点头:“如此甚好。”又凑到一起开始了商量。
全程赵承梓不过是摔了个杯子,就把自己的终身定了下来,反正娶得是自己千思万想的那个人,索性就随之去吧。
到最后还不忘嘱咐周瑜:“先生自来是个干脆利落的性子,又说一不二,日日忙的恨不得一个人当做两个,只怕先生是要白跑一趟了。”周瑜心中唯有苦笑,我也知道她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又找了这么好的理由,只怕是更不肯见自己了。
依旧忍不住的打听:“那她心情可好?”赵承梓点了点头:“自然是好的紧,先生与婉婉情同兄妹,怎会不喜。若有一日先生娶妻,公瑾先生必然也是雀跃万分的。”偷偷的看了一眼,又道:“婉婉只怕一会儿便回来了,若是先生有什么要与先生说的,峰一定请婉婉转告。”
周瑜只觉得心中似有火烧一般:她若是娶亲,只怕不会有一丝高兴,若那人不是自己,定然只剩下不喜与焦躁。再说别说是到了那一步,就是现在她想方设法的不见自己,就已经让人忍不住的不安。
强忍着不安,周瑜又道:“怎么这般急切,何不好好准备一番?”确实是紧的很,听着倒像是一两个月便会举行了,前些日子还没有一丝风声,如今却眼看着就要有仪式,还要色色俱全,真的算得上急切。
赵峰眼中的笑意黯淡了一些,叹了口气:“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与婉婉都没什么亲人了,都看中芳芷先生,若是不抓紧些,只怕先生便没时间参加了。”
五雷轰顶也不过如此,周瑜讷讷询问:“她要去哪里?”赵峰重又挑起份笑容:“蔡家小姐总是劝先生于豫州辅佐吕将军,先生有些意动。不过快至弱冠之年,自然也要又些打算了,只怕我家先生是看中了吕将军吧。”
目光炯炯的看着面色发白的青年,赵峰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