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子外又走进来一个女子,扶着她的奴婢小心提醒着“夫人,小心门槛儿”,引得两人投过去目光。

这女子容貌昳丽,气若幽兰,发髻简简单单绾起,玉钗银环,显得出尘不俗。她见了李言恪,不疾不徐地前来请礼:“妾身见过七皇子。”

李言恪不知这女子是谁,正色说:“平身罢。本殿下在此处休息而已,不必在乎这些繁文缛节,夫人自便就好。”

傅成璧也略一点头,算作见过。

宜娴看向她,淡淡笑了笑,笑意却未抵眼底:“傅姑娘,又见面了。”

傅成璧有些疑惑,记不得自己有见过此人,直言道:“我似乎不曾和夫人交识。”

一旁的奴婢附和道:“我家主子是睿王府的娴夫人,上次在巷子里碰到过姑娘的轿子。”

她挑起眉,才想起是有过这么一回事,可她实在对与李元钧相关的任何人都提不起好感,只讪讪地“哦”了一声。

李言恪恍然道:“原来是六王叔家的。”他也只感叹了一句,没了下文,忙握住傅成璧的手,低声道:“好姐姐,再陪我下一盘,下次我送两只玉兔儿给你。”

“好的呀。”她弯起眼睛应答。

宜娴脸色有些僵,捏住丝绢的手指已是骨节泛白,默不作声地到一旁坐下。暖阁中侍奉的下人捧来瓜果茶点献给宜娴,恭敬地说:“夫人请用。”

宜娴的婢女正要吩咐这人去给小手炉添些热炭,都已伸手递了出去,谁料李言恪适才注意到傅成璧的茶杯空了大半,率先开口道:“来人,给璧儿姐姐添茶。”

下人自是先听七皇子的令,躬身对着宜娴等人行了一礼,转身去端了傅成璧的茶盏。

李言恪笑嘻嘻地问她:“姐姐还冷不冷?”他伸过手去,却发觉她的手指还是凉丝丝的。

傅成璧翻手轻扣住他的小手腕,眼睛明珠一样盯着他:“不冷的。你别往袖子里藏棋子儿,这样耍赖可不成。”

“我瞧宫人都爱这样,让他们教了我几手,正想看看能不能瞒过姐姐的法眼。看来是不成了。”他有些羞愧地伸了伸舌尖。

“别学他们。君子坦荡荡,做人定要光明磊落。”

言恪听她说教也不觉得烦,乖乖地低下头,“言恪受教。”

宜娴不远不近地听着,暗中冷然讥嘲。一个只知装病耍手段、骗取别人同情心的女人是何等大言不惭,才能说出“君子坦荡荡”的话。

傅成璧执着的黑棋子还未落定,暖阁的门被扑地一声霍然撞开,从外冲进两名黑衣人,揪下面罩,红着眼睛大喝道:“都别动!”

暖阁里服侍的下人见这些人来者不善,吓得三魂没了七魄,失声惊呼,本能地想要往外跑。谁知这两人手中各持弩.箭,“扑扑”两发,势如破竹,精准又狠辣地射向他们的心脏,顿时一阵闷声痛哼,倒地不起。

宜娴惊得脸色煞白,腿都软了,一下从椅子上滑坐下来。精铁箭镞又对向了宜娴,锐利的锋芒隔空都泛着阵阵寒意,席卷着室内的每一个人。

宜娴吓得浑身颤抖,喉咙紧绷,发不出半点声音。

一名黑衣人紧紧地合上了门,转而喊道:“留活口,做人质!”

持弩的人松了松扣动扳机的手指,阴狠地盯向宜娴,威胁道:“敢出声,我就杀了你!”继而又对向傅成璧和李言恪:“还有你们!再动都得死!”

傅成璧看见弩/箭就已是惊慌不已,堪堪维持住面上的镇定,将李言恪牢牢地护在怀中。

李言恪躲在她的怀中,紧紧抓住她的胸襟,只露出一双眼睛打量着来者。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他这样的孩子却还未来得及真正的惊惧,只是有些怯怯地望向他们。

傅成璧手指颤得厉害,却下意识抚着他的头发,喃喃地说:“别怕……别怕……”


状态提示:25.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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