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赵章?
这家伙说过的话,什么时候算过数?他都被这浑球骗了两回了,每次都吃大亏,这次他觉得自己应该谨慎一些。
他就怕最后齐国付出了真金白银,到头来,又被赵章耍了。
卫国,大河营地。
夺取大河营地之后的卫军气势如虹,要不是大河还没有冻结实,大营内的将军们恨不得一个个带兵冲过营地去和赵军主力拼命。只要赵军敢站在面前,他们就能斩将夺旗般的轻松。虽然这支军队有了骄兵的迹象,但是这对于卫国上军来说并不是坏事。毕竟,他们之前连上战场的勇气都不足。如今能够拿着武器,冲击对手的阵营,这已经是破天荒的成功了。
俘虏的赵军被押解离开,去向是朝歌城,留在军营里是为数不多的赵军军官。
其中庞诩就是其中之一,他负伤了,好在伤势不重。作为庞爰的儿子,他曾经有过战死沙场的打算,可惜天不遂人愿。眼看就要战败被俘的时候,他想要自刎而去,被身边的家臣夺下了武器。最后被关在了卫军营地之中。
这才给他有了近距离观察卫军的机会,他发现自己看到的卫军似乎和他想象的很不一样。
似乎卫国的上军很勤快,勤快到让他目瞪口呆的地步。每时每刻都不带停歇的忙碌着,可问题是,他却看不出卫人忙碌的理由。这就让他很难受,看到了所有的一切,却没有答案。为此他还找到了躺在踏上的雷横,和他一样,这位赵军渡口营地的主将也被俘虏了。只不过他不是被手下拦住没有自杀成,而是身受重伤,失血过度晕死在了战场上。
要不是卫国的医官还算靠谱,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他所不定就和镰仓一样,是战死在战场的第二个赵军高级军官。
躺在干草上的雷横听着庞诩的疑问,翻着白眼道:“他们还在修建营地?”
“这倒不是。”庞诩摇了摇头,已经不挖壕沟了,就是整日伐木忙碌,营地里就没有一个卫军是空闲的。庞诩觉得自己来了一个假的卫军大营,反而像是来到了卫国的工匠营地:“就是看不出来到底卫人是在忙碌些什么,你也知道,我们边军作战之后在扎营的时候会忙碌一些,但也只是部分士卒忙碌,而且就几天而已。可卫人是整个营地的士兵都在干活,他们似乎有干不完的事,这才是不可思议的地方。”
“谁说不是,耶耶遇到的卫军就是一群工匠。少将军你来的晚,可不知道卫人营造有多疯狂。大军驻扎在我等面前,然后整日的挖壕沟,伐木建造营寨。某还以为他们要筑城,可没想到卫人说进攻就进攻了。少将军,某认为这是卫人的奸计。”雷横很有自信的开口道:“某当初就是中了卫人的奸计,他们用建造营地来迷惑我,实际上是暗地里增兵。等到某发现不对劲,他们就开始进攻了。这是他们惯用的计量,用建造营地来迷惑我军,以为他们不想进攻,等到我军放松了警惕之后,突然发动进攻,实在是太可恶了。”
庞诩认为自己找错了问话的对象,雷横这家伙的脑子没有他的外表看起来特立独行。如今赵军的大河营地早就不再自己手中了,卫国攻占并全歼了赵军在大河北岸的所有赵军。他们还傻乎乎的去迷惑谁去?
“少将军,卫国主将请你去。”
营帐外,同庞诩一起被俘虏的家臣开口道。边子白对于赵国军官给予了优待,至少没有将最重要的俘虏关在囚笼里,防止他们逃跑。而是没收了武器之后,在营地里给了几个帐篷,让他们自己呆着。
再一次面对边子白,庞诩的心情很复杂。
第一次面对边子白,是在战场上,距离很远,也看不真切,只觉得对方是个白衣文士的打扮,根本就不像是在战场上叱诧风云的战将。
这是第二次,也是第一次和卫人的主将面对面。
庞诩内心不由的紧张起来。
大帐内,公子虔,苟变,还有那个从来不离开边子白身边的赵武都在,庞诩战战兢兢的走进了大帐内落座之后,有点吃不准对方为什么会召见自己。是作为胜利者羞辱一个失败者,不见得,边子白的对手是庞诩的父亲庞爰,按辈分来说,边子白能够很嚣张的称呼庞诩为‘贤侄’。
好在,边子白不是这么一个喜欢嘴皮子上占便宜的人。等到一杯热茶落下,边子白才开口道:“庞将军在军营里习惯吗?”
要是换一个环境,庞诩根本就不用思索,就能说出:习惯,二字。他是军勋世家,要是在军营里都习惯不了,他不配成为庞氏的子孙。可是他如今不是在赵军的大营里,而是在卫军的军营之中,要说出习惯两个字,尤其是以俘虏身份说出这两个字,真的是有点为难,甚至有羞辱家族的嫌疑。庞诩脸色涨得通红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开口道:“败军之将,安敢说习惯?庞某谢过将军对我等的厚待。”
“这样也好。”边子白闭目说道:“其实卫国和赵国都是邻居,邻里之间有些不快在所难免,无非是你退让一步,我退让一步的关系。什么事情都不是能够坐下来通过谈判来解决的呢?如今兵戎相见,实不是我等愿见。天寒地冻,大家却都被困在野外,说出来让外人笑话。”
庞诩:???
满脑子都是疑问,他就想不透,卫国和赵国之间怎么成了睦邻关系?还让人笑话?且不说卫国,就站在赵国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