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毕竟是部将的族人,他也知道对石渠的亏欠。正准备宽慰自己的部将几句,却发现嗓子眼似乎有东西给堵住了,有点难以启齿。突然,在他身后有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来:“他们不会有事。因为赵军会让他们活着,并且一直跟着他们,直到他们将赵军引来你们的驻地。”
苟变惊地跳起来,才发现是边子白,躬身道:“将主。”
石渠也是躬身行礼,但没有说话。他也知道苟变在上军之中没有多少话语权,他这个副将当的委屈,边子白名义上是苟变的上司,但还有一个身份连苟变都不敢造次,授业之师,还是教授兵法的老师。虽然边子白没有承认,但事实胜于雄辩。
“你心中有怨?”边子白看了一眼石渠,冷冷的问道。
石渠心头一颤,忙辩解道;“没有。”
“没有最好。不要带着情绪去打仗,这会让你丧失了应有的判断力。”作为小心眼将主的代表,边子白在上军的威望很高,但同时将帅们对边子白这位将主也是又敬又怕。反正边子白身边有条‘恶犬’——公孙鞅,想要让不服管教的将帅们倒霉还不容易,找个理由而已。
边子白没有深究,反而向前走了几步,沉声道:“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二日前,赵军入了大野泽,而且还埋锅造饭了。看来这支赵军要比想象的好对付一点,太不能吃苦了,好逸恶劳,这样的军队单兵实力再强,也不过是乌合之众。”
这算是什么好消息?
苟变也好,石渠也罢都有点傻眼,乌合之众这个词语再怎么说,也轮不上赵军吧?反而石渠觉得自己的军队更符合这个标准。他的人马跟着苟变偷袭赵军运粮队,各种欺负赵军,战果斐然。但是,他们是正规军,而且是卫国实力最强的一支军队,竟然沦落到了去偷袭赵军的粮道,不仅如此,他们还有种把偷袭作战当成主业的迹象。
虽然每次都赢了,可是胜之不武啊!
每一个将军都希望自己成为英雄,而不是一个只知道偷鸡摸狗的小人。
但是石渠悲哀的发现,他作为小人的劣迹,被边子白狠狠的表扬了。边子白甚至还很重视的对他有过多次提点,这让他在受宠若惊的同时,有点担心,自己不会只有偷袭赵军民夫的本事吧?
不过边子白却没有心思去揭开这两人心头的疑惑,反而如同僵立在空地上似的,和木头桩子似的矗立着不动,良久,他才开口:“你们听,这树枝摆动的沙沙声,是不是很动人?”
这下子,别说苟变了,连石渠都傻了。
可是边子白却不给他们发愣的机会,直接下令道:“苟变、石渠听令,限你们在黄昏行军,次日黎明之前抵达大野泽口,逾期军fǎ_lùn处。”
苟变终于吐了一口气,边子白下令的那一刻,他终于知道要打仗了,也要合并一处了。
可是石渠却傻呼呼的愣着脑袋问:“将主,是要合并一处,和赵军大战了吗?”
“没错。”边子白没有回头,不太耐烦的给了答案。
苟变想要拉住石渠,好让这家伙别招惹边子白,可是这家伙还是问了一句:“可是我军骑兵在百里之外,怎么办?”
“你们是再说某吗?”不远处的公子虔瓮声瓮气道,石渠这才知道似乎又多嘴了,急忙行礼道:“将主放心,我等一定不辱使命。”
边子白这才点头,也没有和石渠继续说下去的打算,反而对公子虔说到:“将带来的物资全交付给苟副将。”
之后他才转身看着苟变,盯着对方的眼睛,后者心虚的躲闪了几次都不成功,只好放弃:“苟变,带着东西,一旦抵达大野泽,立刻按照计划行事,你应该怎么做?”
“是的将主。”苟变应声回答道。
边子白这才满意的走出林子,登车走了。
这时候石渠不放心的对苟变问道:“将军,我们如同兔子一般躲在这地方好几天,突然让我们开拔,这是为何?”
苟变抬头看了一眼阴沉的天空,沉声道;“因为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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