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高气傲,且目中无人的咸鱼公子赵重在听到庞爰喊话之后,小激动了一把,偷偷给庞爰使眼色,摆明了要和他连线一番,可是私下里的问话在公开场合真不好开口,憋着话,比憋着尿都让人苦闷。
好不容易等庞爰气势如虹的战前动员做完了,主将归本阵,他们周围不是护卫就是私军,而且还故意拉开了一点距离,这才有了公子重开口的机会:“老将军,你是说今日就能拿下马邑?”
可庞爰回应的眼神有点奇怪。
这是那种仿佛在酒肆里开立吹了几乎,然后所有人都当真了的懵逼。
我这是在干什么?
我在哪儿?
为什么会有这么蠢的家伙?
古今名将,口口声声说当天就要拿下城池,成就不朽战功的将主们,有那个不被最后的结局给打脸了?
这基本上是秃噜一下图个爽快的话,仅此而已。
拿下马邑,他不过是给士卒和将帅们表明自己的要求和立场,并不是一定要在天黑之前打下马邑。这是两码事。底下的将领会有压力,但也是仅此而已。进攻才开始三天,马邑城内的守军少说也有近一万人,而且还没有平民的拖累。要就是说,马邑城内赵军的探子都混不进去,因为这座城邑内没有百姓,让探子怎么混迹在百姓之中?
其次就是马邑城高墙厚,防御非常出色,卫国没有退兵的理由。
这样一座城邑,只要守城的卫国将领意志坚定,不犯明显的巨大错误,耗费几个月还打不下来,完全是有可能的。如果不计伤亡,庞爰估计卫人也能坚守一两个月。他之所以说今天要拿下城邑,不仅仅是给赵国边军的士卒和将帅们压力,同时也要给卫国的守军压力。持续压力之下,才会让对方紧张,害怕,甚至畏惧,才会可乘之机出现。这不是逞勇好斗,而是完全是斗智。
既然如此,庞爰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公子重不解道:“老将军,是否本公子说错了什么?”
庞爰当然不敢指着公子重的鼻子大骂:“你个棒槌!”只能给公子重耐心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马邑城高墙厚,又有数量不少的军队驻扎。想要一举拿下这座城邑并不容易,就算是我军不计伤亡猛攻之下,马邑至少也能坚守一月有余。至于为什么马邑无法坚守,是需要将马邑城内的士卒和守军减少到3000人左右。”
“这是何道理?”公子重问。
庞爰答:“只有城内军队数量不足3000人,马邑的城墙就会出现士卒严重不足难以调动的情况。我军可以四面进攻,但是马邑的城内却没有固守四面城墙的兵力。但是公子,此乃下下策,要想要让马邑伤亡七千人,我军至少要伤亡两万。”
“卫军为何如此强盛?”公子重一直接触到的信息就是卫国不堪一击,卫军乌合之众,赵国随便拉一支军队就能把卫军打的毫无脾气。尤其是伤亡两万这个数字,据对是他这个争储失败的公子承受不起的伤亡。而且还是马邑,在战役之中,一个不起眼的城邑。既不是戚邑,也不是朝歌,更不是帝丘。一个马邑,不过是大河边上的一个城池而已,就让他以损失两万人的代价夺下来。结局可想而知,回到邯郸,他的脑袋上多半会戴上一顶蠢材的帽子,陪伴终身。
可是从庞爰的口中却听到了不一样的卫国,顿时有点怀疑起来庞爰说话的真实性。
这时候副将赵广开口道:“公子,我们这是打到了卫国腹地,如果卫军还以为避战逃跑的话,岂不是我军能够轻易吞并卫国?所以卫军反抗是肯定的,而且还会比之前我们遇到的卫军更加勇敢。因为对于卫人来说,他们已经退无可退了。”
“这很难?”赵重狐疑道。
庞爰和赵广面面相觑之后,点头道:“不容易。”
庞爰继续道:“马邑的守军很糟糕,在赵国这样的军队甚至连边军的农军都不如。但是装逼很不错,要比我们强一点。但是昨日卫军的伤亡似乎并不如预期,这让老夫担心卫军恐怕用守城来消耗我军的同时,在我军的压力之下,卫军的战力似乎变强了一些。甚至是卫军在一个优秀的将领指挥下,会利用我军一次次的进攻,完成对城内士卒的练兵。从普通的士卒,变成精兵。一万变五千,虽然看似少了一般人,但是如果是五千精兵的话,别看我军有五万人,气势一点机会都没有。”
卫军的表现虽然依旧很不堪,但是城头上已经没有傻乎乎站在城垛边上,让赵军成为活靶子的傻蛋了。这就说明,卫军在战争中开始成长了。一旦让卫军挺过了一次次的猛攻,半个月之后,卫军要是还没有崩溃,马邑将成为赵军的噩梦。
“我们不能让卫军有喘息的机会,更不能成为卫军练兵的帮手。”公子重顿时紧张了起来,要是真的如同庞爰所说,消息传到了邯郸,他会成为整个赵国顶级权贵中的笑柄。公子重虽然能力不怎么样,但是作为大贵族,把脸面看的还是很重的。
庞爰道:“所以,我准备给卫军更大的一点压力,同时放弃围城,让卫军有一条逃跑的路,把卫军西城门的大营撤销,让卫军看到他们可以随时随地撤到戚邑。只要卫国的守将心性不够坚定,最后我军能够轻易进入马邑。拥有了马邑,帝丘之战才能成为现实。毕竟在大河以南,赵军没有一个兼顾的城邑可以周转物资,而马邑靠近大河,是我军最为理想的物资中转之地。同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