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来的路上,大司徒子南靳也没有想过在路缦的问题上做文章。虽然他是因为这件事被卫公从帝丘撵出来的,但是路缦的问题不好解决。因为一旦要问路缦的问题,就不得不牵扯出列御寇,这位虽然不当官,也没钱,可是有名气,真心不好对付。
思量再三,子南靳认定,路缦是个坑,谁踩谁傻!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个坑里掉进去的是边子白,还是列御寇?
在得到了弘考的密报之后,子南靳觉得自己底气足了很多。
而弘考要是知道大司徒竟然将他当成一个密探来看待,非哭晕在茅厕里不可。他之前在司徒府任职,老爹还和大司徒子南靳是朋友,可以说,子南靳对他来说是半个长辈,半个顶头上司,想防抗都没有胆量的那种强大存在。
官场是没有刀光剑影的修罗地,不仅仅是在庙堂之上,在军队之中的排挤也一点也不少,五大三粗的将军也会嫉妒,互相猜忌也少不了,可要说军队之中最不让人待见的行为或者举动是什么?
几乎十个被询问的人中间,八九个人会不假思索地开口道:“内奸。”
弘考在看似没有什么目的的情况下,做了一个内奸会做的所有事,一旦他的劣迹被发现,恐怕就只能是身败名裂的结局了。因为无论那个人,都很难接受被视为同伴身份的人公然背叛大家,这不是背叛,而是犯众怒。而这个人还还是他们的同僚。一旦被人知道了他曾经在大司徒面前进谗言,恐怕弘考在上军之中的岁月就该结束了。唯一的好处就是他再也不用担心上战场了,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边子白可能为此而遭,但在没人带兵的情况下,很可能会秋后算账。当然死是不可能,最多是被夺走军权。但是弘考就不一样了,他做出这等事,要是被传出去,得罪的人可就多了去了。首先是上军的将领,基本上都不会给他老脸色。不见得上军每一个将领都对边子白信服,但军队之中,最为机会的恐怕就是告密者了。
但弘考对此一点办法都没有,面对子南靳的时候,他连一丁点反抗的心思都踢不起来。
这是因为,子南靳是他的老上司,积威犹在。
而子南靳觉得对边子白的了解也差不多了,大摇大摆地去了边子白的帅帐。
让他很无语的是,仅仅这么一点的距离,他竟然被拦了两次。军营之中,一步一岗一步一哨,上军再也不是曾经那个连菜贩都能推着车子肆无忌惮闯入的军营了。
边子白早就知道子南靳的到来,公孙鞅、南哲、他们斗和子南靳有过谈话,这些人可不愿意自己背上高密的标签,恨不得掏心掏肺的表示,自己根本就不待见大司徒子南靳。将子南靳的行踪告诉边子白也无可厚非。
当然,要说上军的官僚对边子白的所有做法都赞成,也不见得。公孙鞅就对边子白有些想法极力反对,可惜他不过是军法官,说白了就是上军诸多军队司马中的一个,位卑言轻,边子白想听就听,不想听的话,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大司徒远道而来,下官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子南靳拱手道:“上将军不必多礼,将军为国事心忧,我等尸位素餐者愧不敢当。”说话间,边子白将子南靳迎入了大帐内。一进入帅帐,就给子南靳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他虽然没有领兵作战的经验,也没有这方面的才能,但去过的军营也不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布置的帅帐。
两旁供司马将军坐的席子和条案空荡荡的,完全没有。
取而代之的是一面面屏风,上面悬挂的要么是舆图,要么就是鬼画符一般的阵法图。而在帅帐的中央位置,放置了一个沙滩。子南靳没有见过沙盘,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占地颇多的物件起什么用。而边子白的弟子孙伯灵却不停的用各种小工具修缮着,结合孙伯灵的年纪,给人的感觉仿佛就像是小孩子玩的泥巴。
“伯灵,先停一下,给苟变说一声,准备升帐!”
边子白对孙伯灵吩咐道,子南靳既然身负国君的命令,对于边子白来说,自然有必要请上军的所有中高级军官到场。可是这个举动却被子南靳阻止了,后者拦住了孙伯灵道:“且慢。”
“上将军,我虽然身负国君之命而来,但是国君并没有什么地方需要嘱咐将军的,更不需要让上军将士们为朝堂的一些不同的声音而担忧,此时乃子虚乌有之事,将军不必担心。本官这才来,主要是来提醒将军一下,上军的情况。”
子南靳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故意压边子白的意思,反而说话给了边子白很多婉转的地方。
“将军是否清楚上军的各师帅的人选,都出自那个家族?”
边子白倒是想知道,但是没有人高密啊!总不能让他找师帅们一个个去谈心吧?但同时他也不太想知道。上军戍卫卫国北方大片国土,军力,财力,都要比其他两军要强一点。当然正规军的数量都是一定的,差距就在农兵,地方的城防军之上,加上戚邑的财力,上军表面上拥有了卫国第一大战力的假象。
卫国的三大假象就是,上军很强,国君很英明,卫人脾气好。后面两个问题就不用说了,国君英明,是历任卫公都有刚愎自用的毛病,听不进意见,经常是昏君当道的情况下,却让卫国的道统延续了六百多年,这简直就是个奇迹。而卫人的脾气好,也是相对的。卫国被誉为君子之国,国人的素养肯定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