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灮解惑道:“大人有所不知,这鹿台有正殿七座,偏殿无数。现如今只有六个宫殿的封土地基,传说当年武王伐纣的时候,大败于商王大军于牧野,纣王惨败之后逃入鹿台摘星殿点燃宫室,纵身火海。而这摘星殿也在大火过后被焚毁,连同地基都消失的无隐无踪,传说是这摘星殿的地基建立在一块神石之上,王之陨落,神石变离开了朝歌,去了九天。”
好吧,这是一个以讹传讹的神话故事,听听就算了,不能当真。
这时代的宫殿,基本上都是在平地上夯土建造高台,然后在高台上建造宫殿。所以台,也仅仅是地基的意思,就如楚国的宫殿群章台,也是以台为名,却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宫殿群。可边子白却看到了远远的一排不规则的高台,发现自己被常识给带偏了。还以为鹿台就一座孤零零的高楼而已。
可实际上并非如此,鹿台是一座宫殿群,而非单独的一座高楼。
登上了鹿台其中一个土丘,俯瞰整个朝歌的宫殿群,发现朝歌城几乎有三分之一的城内都被宫殿群给占去了。当然,如今的宫殿群已经不复存在,只有一些残墙断瓦,还有无法被大火焚毁的土丘孤零零的耸立在大地上。
可即便如此,数十个土丘,每一个曾经都是一座华丽的宫殿,这等震撼足以让人瞠目。这就是王城,千年之前的王城风貌。可惜华丽的宫殿已经不复存在,只有哪些残存的废墟。而在废墟之上,却出现了不少菜地和农田。
没错,朝歌百姓把卫公的宫殿给占领了,占领之后就用来种庄稼和种菜。
占领宫殿的是黍米,麦子,还有各种郁郁葱葱的菜地。
石灮小心翼翼的偷偷打量边子白的反应,后者微微蹙眉不已,顿时让他心头咯噔一下,心说:“坏了!”
“大人请恕罪,下官也是没有办法啊!这朝歌城如今虽然商队往来不少,可都是过路的财神,城内交易极少。住在朝歌的国人只能以种植为生。可是城外的土地税高,不仅要承担国君的税负,还都是游主的封地,国人不堪重负。”石灮一个劲的解释,试图让边子白不再将目光关注在宫城之内。虽然朝歌的宫殿群被毁了。但从名义上来说,这还是卫公的私人领地。任何人都不允许进入,更不要说偷盗和占用土地了。
当然,石灮虽说可以私下将宫殿区域的土地让人耕种,但是他绝对没有胆子敢让人在宫殿区建造房屋。这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真要是这么做了,就算是边子白想要放过他,恐怕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作为城守大夫,石灮有义务将这片荒地看守好。
边子白却不咸不淡的说道:“恐怕不仅仅是如此吧?”
“大人明鉴,下官句句属实。”石灮不相信边子白的年纪难道就能看出这里的玄机,毕竟在废弃的宫城之中占地盘种地,没有大点好城守府的官员,可能吗?
边子白冷笑道;“城外的土地要交税,恐怕宫城内的土地就不用交了吧?”
多稀罕啊!
都已经是被废弃的宫城了,哪里还需要交税?再说了,就算是有人想要交,而已不知道给谁。唯一的好处就是让城守府的人拿走了。当然了,如今的朝歌有油水的地方不多,城守府的日子也紧巴巴的不好过。
石灮额头的冷汗密密麻麻的渗出来,在阳光下亮晶晶的,心虚和惊恐之下,不停的用衣袂擦着额头的汗水,可是却无法反驳边子白的指责。突然,边子白哈哈大笑起来,仿佛看戏一般的表情突然为之一变,似乎老友见面一下子热情了起来,拉着石灮的手臂笑道:“石大夫不用担忧,刚才是妄言而已。小弟不过是个武夫,哪里知道如何治理地方,司徒府的学问,小弟是一点也不懂。”
石灮心有余悸的暗道:“骗鬼呢?你连老夫捞外快的手段都门清,你敢说自己不会?再说了,边子白怎么可能是武夫?你丫之前还当着内史令呢?这是文臣里最为亲贵的官职。就以为腰间佩了一把剑就说自己是武夫……太不要脸了!只不过边子白配的这把剑太要命了,是卫公平日里的佩剑,出现在边子白的手里危险的很。显然边子白有专断之权,上斩文臣,下砍武将,反正他有处置之权,见着自危。”
当然,他对边子白不追究其责,也是稍微心定了一点。也不敢完全放心,毕竟无条件相信上官,是官场最愚蠢的事。
“不过石大夫,小弟有个不情之请。”
“还请大人明示,下官任凭驱使。”石灮也是豁出去了,还以为边子白是想要捞一把。
可边子白却指着实现所及之处,指了几片区域道:“上军一万多将帅,将从城外的营盘进入城内训练。朝歌城墙太高,不适合训练守城,只能在这宫城之内开辟一块地了。”
石灮立刻表示,这事就包在他身上了。绝对不会让上军耽搁训练时间。边子白站在鹿台上,看着屁颠屁颠一阵小跑的石灮,心头有点好笑不已。
孙伯灵在边上不解:“老师,这位石大夫可不好打交道,老师来了几日之后,仅仅是让出了城守府,可时候我们才知道他身为城守大夫连自己都不住城守府。偌大的一个府邸,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了,却不见修缮。显然是给老师下马威。之后军中和地方的沟通也多有推诿。既然老师已经……”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