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起在多次呵斥魏击,这还是在文侯薨毙之后,魏击继任国君之后的事。而当时,面对吴起的质问,魏击大气不敢吭,甚至只能低下脑袋承认错误。
而边子白完全不一样。
这是一个在魏国还没有任何根基的人,仅仅简在帝心还不够,王钟似乎想到了和公孙痤联合,不过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值当。代价太大,大到已经超过他的能力。他是看好公子缓的重臣,但是公孙痤早就和公子罃坐在一条船上,想来想去,想出一条毒计。
王钟想到此处,看向边子白的背后顿时冷笑连连。
公子缓拉着边子白忧心忡忡道:“大夫刚才所言,让本公子担忧不已。我大魏将士在外,不怕道路艰难,不畏城高关险,但是一旦赵人存心想要害人,恐怕有所损失,还请大夫细说一二,好解我大魏军将之困惑。”
边子白看了一眼公子缓,这位早就没有营门口相遇时候的傲气,反而是心力交瘁的慌乱。
这在中山国平叛的几万魏军的支持者,恐怕不难猜出。毕竟公子罃有河西军的支持,能够在魏击死后和公子罃争夺国君之位,一时间僵持的公子缓恐怕也不是个光杆司令。手下多半有嫡系军队将领,如果损失在中山国,必然遭受实力上的重挫。
就算是继续投入巨资培养,恐怕也来不及。
边子白问:“中山国的大军是公子的部属吧?”
“大夫慎言,都是大魏士卒,是君上的士卒,怎么会有本公子的部属之说?”公子缓吓了一跳,要是换一个场合,还一个人,他早就发飙了。
可是面对边子白,他正有求于人的时候,怎么敢给边子白脸色看?
边子白呵呵一笑,就是那么讨厌,对方还是样子,让他心情大好之余有了指点一番的兴趣:“解决了粮草,此事易尔。”
公子缓面带苦涩,他君父魏击都放下了架子和齐国、燕国、鲁国都商量过,粮草之事根本就难以做到。燕国倒是有心意,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鲁公更是一口回绝,因为要越过齐国边境,鲁国做不到。而齐国,根本就是坐山观虎斗,恨不得希望魏国在中山的大军都死绝才好。
怎么可能还有粮草?
“带兵去燕国,或许能够保存实力。再不济,去草原上抢一把,也是机会。”边子白的方法让公子缓大失所望。燕国肯定有粮食,但肯定不多。如果没有面临齐国的军队威胁,恐怕也不肯将不多的粮食供养魏国的军队。
要说去草原上发财?
此事更是不靠谱,草原部族倒是牛羊满地,但是居无定所,逐水而居。只有等冬季才会南下躲避风寒。可按时候,估计草原部族是要准备南下来抢华夏诸侯的时候,哪里还敢让魏军去冒险。尤其是塞外苦寒,魏军能否坚持得住都是一个大问题。
有一个心事重重的大人物走了,反倒是在帝丘城内地位很高的辛贲很尴尬,想来打招呼,却又发现自己好像身份不够!
这够让他绝望的。
似乎边子白这样的人,只要给他一次面君的机会,似乎高官厚禄根本就不需要求,自然有国君会上赶着送来。
想一想自己,辛贲为魏侯鞍前马后,数十年如一日,远离少梁繁华十余载,却始终没有享受过国君的款待。尤其是魏国宫廷里训练出来的美女,这等女子……辛贲长叹一口气,这等洛神一般的女子,哪里是他这样的粗汉子能享受得了的?
见左右无人,南卓长舒一口气,刚才魏侯在面前,气势压地他喘不过气来,就算是几次开口,也是被逼无奈的情况下做出的反应。哪里比得上边子白胆大妄为,仿佛根本就不是和霸主说话似的,奉承话张嘴就来。
可临了没想到的是,边子白还竟然通过一些小道消息,分析出中山国复辟的叛军很可能是赵军伪装的?
这要是被坐实了的话,对于魏国来说简直就是性命攸关的事。
不是一个人的性命。
而是几万人的性命啊!
几万个家庭。
几万个家庭的顶梁柱。
关乎几十万百姓的生计。
……
但这都是魏国的事,和他这个卫国的宗室公子有什么关系呢?这不,有家不能回,被扣在了魏国的军营之中,让他脸色也不太好看。偷偷凑近边子白的耳畔,低声道:“贤弟,你这表现,过了!”
谁说不是?
连边子白都觉得自己似乎将赵军最大的阴谋揭开,放在了魏侯的面前。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他们回不去了,南卓倒是不担心,他回不回家,大宗伯南丰根本就不担心。再说了,南卓fēng_liú的性格,保不齐在帝丘城内也是狡兔三窟,说不定又整治出一个别苑出来,金屋藏娇。
边子白也感觉到了魏击的重视,当然了,不重视地话也不会留下他们了。其次,边子白也不会担心有什么性命之忧,反正挫败了赵国的阴谋,不管是明着也好,暗着也罢,对魏国来说都不太重要。唯一需要考虑的是,是否按照原先的计划,猛攻中山国的残余势力。
还是干脆出兵攻打赵国,南北夹击赵国,反正就差一层脸皮没有撕了。
赵章敢如此阴他,就不要怪魏国战而不宣,偷袭邯郸。
邺城距离邯郸不过几十里,武卒一天就能到,他不信到时候赵章还能化解?
边子白苦笑道:“是啊!似乎忘记了要低调。”
“辛大夫,还请帮忙通告一声,小弟的驭手在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