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茶还真是难喝。”
来者放下了酒杯,头也不回地说道,“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那冷漠淡然的声音,依旧和袁景云儿时记忆中的一般无二,十年的时间里,每每受到欺压、心里有烦心事,孤独无助的他总会幻想着义父突然出现,然后如一座大山般给予他依靠、让他安心。
现在幻想变成现实,看着活生生坐在他面前的义父,他的心境却是反常的平静,心中积攒下的诸多话语也泯没于洒然一笑。
“回义父,还不错!”
“是吗。”来者沉默了片刻,忽然道,“梦瑶那丫头和你解除婚约了?”
“嗯。”袁景云点了点头,脸上不见多少表情变化。
“你不怨?”来者问道。
袁景云摇了摇头,“没有情感支撑的婚约,只不过是一场利益驱使的交易罢了,昔日,他们受您庇护,与您交好,您的强大,便是我在这场交易中的资本,随后,您的消失,资本不再,这场价值不对等的交易自然也就没有了继续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所谓难以忍受的耻辱,不过是丢了面子后的小肚鸡肠,若是心安理得的继续婚约,那才是接受施舍的无能废物。”
“说的不错。”来者赞许地点了点头,接着又道,“不过我说的是我,你……不怨我?”
“怨?”袁景云微微一笑,“是怨您在冰天雪地中,赐予我这个被抛弃的孩子第二次生命?还是怨您赐我行登大道之机,不用忍受凡人所受之苦?”
言毕,他双膝跪地,郑重其事的向来者磕了三个响头,“您的再造之恩,景云,毕生不忘!”
来者抬手凭空一托,一股柔风便将他扶了起来,“去做饭吧,今晚有客人要来,”
“是!”
袁景云随即提着菜篮进了厨房,屋内只剩来者一人,思索着什么,手指下意识的轻扣着桌面,指间一枚黑金材质的骷髅戒指,在烛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幽光,赫然就是地球联邦、几名天罪主要成员所持有的千机戒!
再观桌上下半脸的骨质面具,以及他那双如墨如渊般漆黑深邃的眸子,他的身份已经显而易见,天罪之主—风神—秦天!
十年前,因和平条约的签订,狩杀时代的‘三千界任务’被迫中止,所幸他在云殇时代所做的谋划还不算白费,如今,十年前埋下的种子,也该是到了收成的时候了!
“咚!咚!咚!”
几声轻微的敲门声起,秦天淡然扬了声“进”,一个身穿素白罗裳、芳华正茂的绝美女子随即推门走了进来,气质冷艳高贵,身处这个简陋的木屋,愈显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进入屋内,她凝视了秦天片刻,随即单膝跪下,语气恭敬,“属下云梦瑶,拜见首领!”
依稀捕捉到关键词,侧屋厨房内的袁景云动作微微一顿,随即继续翻弄起了锅铲,曾经跟随秦天数年,虽然没被秦天明确告知,但有些事,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
“你跟景云退婚了?”
秦天手中摆弄着骨质面具,语气平淡地问道,并非明知故问,他只是想得知云梦瑶现在的态度,毕竟三千界计划关乎联邦命运,容不下丝毫差错,若是她现在想要退出,他也只能狠下心设法保证,让这个知晓了太多秘密的人,再也威胁不到他的计划!
“您很清楚,我所图谋之事绝非我一己之力所能成,您销声匿迹,我不能把我唯一的资本压在一个废物的身上!”
同时,袁景云端菜走了出来,把她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被人直言废物,还是当着义父的面,饶是他十年锻炼的心境,也是不免挑了挑眉,把菜摆到了桌上,然后静静地站到了义父身后。
云梦瑶扫了他一眼,虽是毫不在意他的态度,但也仍旧向秦天补了一句,“不过,现在您顺利归来,我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只要您开口,今晚……我就可以和他行房,完成婚约!”
得到想要的答案,秦天不动声色地敛去了心中微微涌现的杀意,抬手驭风扶起云梦瑶,扭头看了一眼袁景云没什么反应的脸庞,淡然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陈旧老套的规矩,古往今来不知棒打了多少鸳鸯、错点了多少鸳鸯谱,昔日我和你义父的约定,权当是一个玩笑罢了,想和谁在一起,你们小辈自己决定就好。”
“谨遵首领吩咐。”云梦瑶轻声道,眉间无喜无悲,似乎并不怎么在意这个结果。
“嗯,先吃饭吧。”秦天抬手拿起竹筷,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放下筷子,抬起头来,“我让你们准备的那些东西,都准备得怎么样了?”
“不负首领重托,所有材料已全部备齐。”云梦瑶说着,将指间的储物戒剥落,置在了桌上。
秦天点了点头,再度拿起筷子,头也不抬道,“做好准备,吃完饭,我就为你凝剑心,铸剑骨。”
袁景云眼中不禁浮出一抹喜色,这句话,他等了太久!
匆匆饭后,迫不及待的袁景云迅速腾出了一间屋子,由秦天设下结界,云梦瑶在外护法,以避免施法途中遭受不必要的影响。
屋内,秦天和袁景云盘膝对坐,身边置放着几样事物,灵光氤氲,仙华流转,显然绝非凡品。
秦天松开扣在袁景云腕上的五指,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一口本命剑元凝而不散、根基牢固,且锋芒不露、气息内敛,十年蕴养,十年修心,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努力。”
袁景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