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这么吓人啊。不是吧,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认识个新男友真的是好事嘛,何出‘走投无路’之言?”田由甲不是听不出叶欢话里的悲伤甚至绝望,可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人与人的遇合不是讲缘分的吗?
“明年初我就可能结婚了。”
“哦,好事儿,恭喜恭喜。”
“你就只会说恭喜恭喜,好事儿好事儿吗?”
“叶欢,你应该知道的。我只能这么说。难道你希望我说出其他的话来?”
“也是。他叫张成海,是个医生。”
“那更好了啊。医生是好职业,不但可以得到道德利益,而且还是市场经济中的佼佼者。”
“他的哥哥是市政府年轻有为的主任。”
“那更好啊,说不定什么时候也可以给你弄进政府去工作,弄个公务员编制。”
“好了,我还要出去吹蜡烛,祝你幸福,也祝我幸福!”说罢,叶欢在对面把电话按断了。田由甲猜测,叶欢在和朋友们庆祝生日,偷空出来上厕所或者出来透气给自己打的电话。
“嗯。事情肯定不是那么简单,表面看来,叶欢现在是应该让人为她高兴,让人嫉妒的,可是她的语气为何那么感伤呢?难道是心中还有我?难道是表面赢家实质上却是输掉了尊严和人格?”想了想,田由甲还是决定不想了,难道自己还能去“破坏”对方的幸福。
本来猫抓一样想找人聊天找人倾诉的田由甲接了这一通电话之后,突然心情开始慢慢的平复下来。
“走投无路”这个词用得太好了,现在社会上似乎有很多很多的选择,很多很多条路可以走,但有些路你真的能走吗?叶欢说自己走投无路,只能走上让人羡慕的“幸福之路”,自己又何尝不是?自己可以选择接下来想走的路吗?
再给孔船东打个电话,还是无人接听,难道是传说中的“人机分离”的境界?
当你在其他路都走不通的时候,就只有走上老天爷给你安排的道路。殊途同归,也许每条路走到尽头都是一个目的地吧。
田由甲终于下定决心离开自己大学毕业后就生活和工作的民州,去几百公里外的山城发展,说不定自己真的是走不出民州这个大坑,也许走出去以后,霉运会发生变化,事业和感情都会有真正的突破呢?
那孔船东怎样呢?如果自己去山城,那这个租的房子就不能继续租下去了,因为自己不需要了啊。反正也只有一个多月就到年底了,租房合同也就到期了。自己离开民州去了山城,房子就留给孔船东住,如果需要续租,那就让他自己去租吧,如果他不愿意租了,就把房子退还给房东就是了。
孔船东对自己离开民州去山城会怎样看呢?他是继续跟着自己去山城,还是留在民州自力更生?
大不了自己帮孔船东把明年的房子续租下来,让他继续住着,继续他寻找真爱寻找最适合工作的生活。如果自己在山城租了房子,孔船东如果愿意也可以一起到山城发展,当然,假使桂荷香要和田由甲住在一起,那孔船东就不太合适一起住了。即使两个人谈恋爱,即使两个人都有了孩子,也不见得一定要住在一起吧。和桂荷香一起住的概率并不大,田由甲更希望和孔船东住在一起,主要是习惯了,就好像大自然的寄居蟹和海葵一样相互需要。
田由甲看着手表上的指针都到了八点了,孔船东还是没有回电话,肚子却开始有点抗议了。想了想之后,田由甲还是放弃了在家里自己弄东西吃,也放弃了叫美团或者其他快递,还是出去走走吧,看着什么想吃了就吃点。
走在大街上,田由甲几次拿起手机想给人打电话,但却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对象。哎,现代人涌进城市,城市里人群扎堆,可是有几个人不是潜在的对手,而是朋友呢?
如果一个人在孤独的时候却找不到可以拨出去的电话,是多么寂寞的事情。
田由甲不止一次的一个人走在街头,一走就是两三个小时,或者制定了计划,从哪里走到哪里,用双脚划一个“8”字型,还是划一个“口”字型,还是随便什么型,走得坦然了走得舒畅了就打个的士回家。
因为经常遭遇到一些稀奇古怪的意外,这也培养出了田由甲极为缜密和谨慎的思维。他不但要防着可能发生的车祸,还要防着高空坠物,还要防着身边可能出现的人为侵害。
走着走着,突然感觉到更饿了,恰好看到一家快餐店,于是他走进快餐店叫了一份炒饭,田由甲非常享受那种每一粒米饭上都有油盐作料味道的饭。吃着炒饭,看着手机上打开的新闻。
左手勺子,右手筷子,一口泡菜一口炒饭,八到十勺炒饭再来一口米汤或者菜汤,这是田由甲最享受的吃法。
突然躬着身子正在喝豆芽儿清汤的田由甲感觉到背部触碰到了一个温暖而有弹性的东西,直觉告诉他这是人身体上肉最多的地方。于是他赶紧坐直身子,以免再次和背后的人发生身体接触。要是是个美女呢,那叫吃豆腐;要是是个丑男呢?那叫尴尬。不过从刚才触碰的感觉来说,应该不会是个痛苦的感受。
不管怎么说,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两张桌子用的不是椅子,而是条凳,摆放的又比较紧凑,两张桌子背对背吃饭的人稍不注意就有可能碰到后面的人的身体。总不能因为背后是女人,就故意的去找机会吃豆腐吧。
“嘘、你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