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没有再出现那样的幻象穿梭了。
义坐了好久,连眨眼都是憋到无法再忍受,眼睛已经将表面的每一点湿润挥霍完后,他才敢快速地让上下眼皮进行一次短暂的亲密。
义真的很怕自己眨眼之间又变换了一次场景,那种感觉真的不好受。
“你怎么了?”混沌惊奇地看着义,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皮红肿得能清晰分辨血管。
“你终于来了,我有事跟你讲。”
义缓身站起,因长时间盘腿导致的充血所产生的麻感,让义以为又会有一次穿越。
“是这样的,我刚才很困,准备按刚才那姿势睡会儿,结果发生了什么你绝对不会相信!”即使很疲惫义还是提高音量着重强调了最后四个字。
之后义声情并茂地把刚才发生的所有事全部讲了一遍,把每个细节,每个体验,内心中每个想法都讲得仔仔细细,就差把自己什么时候放了几个屁也说了。
“就在刚才你回来之前,我在整理思绪的时候还放了一个屁。”
义终于讲完了,经过他的描述,正常人应该都能听懂,甚至能够身临其境了。
混沌没一下子反应过来,过了好久才微颤了一下那只仅仅只有一个样子的手,递出了一些抓在里面的植物——我只能叫这些东西是植物,因为它们看起来就好像是路边树上随便摘下的几片叶子。
义好久没吃东西了,他疲惫也跟极度饥饿有些关系,所以他没有去细细想这些植物到底是什么、它能吃吗之类的问题,直接抓起就往嘴里塞。
“你听明白了吗?”
混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有面貌的他义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在听,或者说是义很想看到满脸吃惊的表情。
“这么说来,也许是要你在这颗球上……”
“星球。”义纠正道。
“这颗星球上,我去那个特定的地点才能让你回去,或者让我离开这?”
“应该没错了。”
“可我有个疑问,即使我去到了那个地方,你成功回到了你的世界,那么我不是要一直停留在那里才能保持你在你的世界的活动吗?”
义突然睁了一下他那红肿的眼睛。他确实没想到这一点,要是让他回去的代价是混沌永远呆在一个地方,义是做不出来而且也是不现实的一件事情。
“而且……”混沌想了一会儿,“我刚才没有重复到任何一个地方,这和你数次穿梭对不上啊,莫不然这个点有好几个?”
不是没有可能,那个能让义回去的时空连接裂痕有好几个不是没有可能,这种猜测早在第十系就被人提出来了,两个不同的空间之间可能存在无数个连接点,只要两个相同的人在相同的裂痕上的同一个位置就可以进行空间穿梭。虽然一直没有得到一个实例证明,但这个假说已经被大多数人接受,普遍认为那些突然失忆但拥有了另一段完全不同的记忆的人就是进行了这样的空间穿梭。
尽管现在条件有那么些对不上,但义始终认为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如果让混沌一直保持在那个点让义回去生活,义的良心上是绝对过不去的。而之所以不现实是因为这种空间裂缝是会不停跳跃的,一瞬间可能就会变换一次。
义又开始抓他的头发,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从稳定回到这个世界开始算起。
“等一下,我想到了!”义高呼起来,挠了一地的掉发后义猛然直起身子。现在他才发现原来事情的真相是那么简单,那么玄乎,那么不可思议。
大概在两万多年之后,义身边围了一群人,细细数数有一百二十七人,是义在两万年前结交的一群生死之交的兄弟,他们曾经矛盾重重,水火不容,终于一点点包容彼此,成为了知根知底、相互陪伴了一辈子的一群人。
而那个黑白交融的人,也就是混沌也站在一旁,他没有多大变化,只是脸上的有了鼻子的样子,看上去更像个人了——就像是站在黑暗中的人影。
“到底怎会回事啊!”一个白色头发的青年模样的人喊道,一下子所有人都激动起来,吵着要义说些什么。
“好好好,都静静,”义摊了摊手,清了下嗓子,看着混沌笑了一下,“有些复杂,听好了。”
“其实那片空间不是什么另一片纬度,我穿梭回去的那个世界也不是我真正生活的空间,都是假的,是我们两人的意识。”
“你们还记得我杀那只上古雪龙之灾时,突然腿不疼了吧?这你们都知道是我的断甲的缘故。但那片白色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众人摇了摇头,连声说不知道。
义轻轻扬了下嘴角。
“其实那片白色就是我的意识,也就是我的大脑形成的空间;而那片黑乎乎的空间,跟十三系浩齿一模一样的空间就是他的意识,他的——应该也是大脑吧——所形成空间。”
义指向混沌,众人也都看了看他。
“每个人能看见光明的人,大脑中所形成的意识空间就是以白色为基础的,然后将后天看见的场景,一点点安排在自己的大脑意识空间里。而我当时因为过分投入,加上一点断甲的集中作用,我遗忘了所有其他场景,也可以说是我的大脑清空了,只剩下一个我的集中目标——雪龙灾。”
“而后来白色束缚我,就是我的大脑在自我斗争,在把我从遗忘之地拯救出来。很不幸它失败了,我进入了我的意识空间,也就是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