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茶凉,恍若南柯一梦。
胡斐坐定如钟,又是哪里显出了醉态,倒是王麻子,平日里饮的少,这回脸红的像是下了锅的虾米一般。
“大当家的,真的铁了心跟着游飞干,”王麻子叹声说道。
“干,”胡斐沉声应道。
胡斐知道,这是他辈子做得最为正确的一件事,沒有之一。
王麻子点了点头,他给胡斐出了十几年的主意,在这等大是大非面前,倒是胡斐拿得起放得下。
“麻子,这回怕是要拼老命了,游飞是个勇悍之人,连他都是要低头來找我们帮手,这一回咱们面对的对手,恐怕不是我们能够应付的來的,”胡斐沉声说着,只是他泛红的眼珠子却是闪着兴奋的神采。
王麻子点了点头,看着胡斐,他好像今天才是第一次认识胡斐一般,这个还是以前大事小事都需要经过自己提点的莽撞汉子嘛,又或许是胡斐今天所表现出來的大无畏气概让王麻子深深的触动了,所以他才是会心神不宁,王麻子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当家的,你向來就讨厌官军,这一次……”
“哈哈哈,”胡斐朗声大笑道,“游飞这人痛快,对我脾气,就是这么简单,沒那么多花花肠子,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跟这样的人打交道,我心里头舒坦,”
沒那么多大道理,行事当随心,随意。
王麻子笑了笑,不再言语什么,而是慢慢的走出了正厅,很多的事情需要他去张罗了,看着天,王麻子低声呢喃道:“要变天了,”
一路急行军,游飞一众回到了驻地,游飞刚回來,便是听到一重磅消息,周力波來了,何等的荣耀,游飞都是有些晃神,不过他倒是很快会恢复了过來,这才是云淡风轻的來到客厅。
游飞从门外走进來的时候,周力波赶忙是从座位上站了起來,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回事,你越是给他脸,他反而不要,而当你不怎么在意他的时候,他反而是來劲了。
“稀客啊,周师长,你來不会是给我管饭來了吧,最近兄弟可是三餐无着啊,”游飞大声说着,对周力波,他是不会再给什么脸面的。
周力波讪讪而笑,非是他想來,而是不得不來,最近一个月,他的物资交通线深受游飞部下的骚扰,三天两头的一闹,不得安身,他是來低头的,人到该低头时他还就是得低头。
正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跟游飞服软,一个警卫已经是冲了进來,大声嚷道:“报告旅长,抓到一个鬼子的探子,”
“带进來,”游飞沉声说着,然后示意周力波坐,毕竟同为军人,游飞也沒想着让周力波太过难看。
周力波这才是注意到游飞身旁多了一个獐头鼠目的老头,穿着个大褂子,一副师爷的派头,看得周力波是一脑门子的糊涂,这游飞行事还真个是让人琢磨不透,什么时候又是多了个这么喜好,将这么个碍眼的东西放在身边,还真的是让周力波发自内心的对游飞看轻,这会儿周力波是有点忘了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來又是做什么了。
探子带上來了,士兵要他跪下,他就是不跪,头高昂着,一副宁死不屈的日本帝国军人做派。
游飞慢慢的站起身來,走了上前去,瞅着眼前的矮矬子,游飞深深的叹了口气,他轻声说道:“既然是探子,应该听得懂中国话吧,让你跪下就跪下,哪來那么多的傲骨啊,”
“我是大日本帝国军人,”小鬼子的中国话说的虽然有点拗口,却也是能让人听懂。
游飞摇了摇头,他很快的从腰间拔出了手枪,嘭,嘭,两声枪响,小鬼子的两个膝盖上多了两个血洞,也不用谁再说,小鬼子慢慢的跪了下去,只是这回是整个人都栽了下去,头更是狠狠的撞在了地上,身体因为剧烈的疼痛快速的抽搐着,不过这小鬼子倒是硬气,虽然拼命的抽着冷气,却也是咬紧牙关,绝不呼痛。
周力波唰的站了起來,他满脸不置信的看着游飞,实在是太胆大妄为了,这下子周力波是更加确信了马头就是游飞送來的,当众枪击日本的探子,这好像不符合规矩,只不过周力波还是颓然的坐了下去,他不会傻到跟游飞讲道理,为了一个小鬼子惹恼了游飞,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可不是周力波愿意干的。
而汤师爷却是有点战战兢兢的看着那个被旅长打残了的小鬼子,心又戚戚焉,因为他也算是汉奸,难免是有点兔死狐悲之感。
“拖下去,好好问,不管用什么法子,给我撬开他的嘴,”游飞冷声发话,声音冰凉,让人毛骨悚然。
人拖下去了,也是很快的有人來清扫血迹。
周力波瞪大了眼睛,他看着那些士兵手脚麻利的样子,很显然这种状况就是个家常便饭,周力波有点怕了,直到现在,他或许才是有点明白为什么游飞的部队跟日本人对阵都是能够不落下风,因为这家伙简直就是个魔鬼,沒有人愿意被游飞这样的人缠上,至少他周力波绝对不想。
“周师长,远道而來,找我可是有事,”游飞冷声问道,刚才对小鬼子下狠手,游飞就是为了给周力波一个下马威,他那点花花肠子,游飞心里是再明白不过了。
“哦,沒事沒事,”周力波的赶忙是摆手,却是不敢多言语,这会儿他又如何敢再跟游飞谈什么让他高抬贵手的事情,只能是自认倒霉了。
“是嘛,沒什么事的话我可是有事要忙了,我看这样吧,汤师爷,你给我好好招呼周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