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哥过来拉着范之淹回到酒桌说道:“咱喝酒吃菜,不用管他们。”范之淹红着脸夹一根豆角,放在口中一嚼,清脆生香。又夹了一块西红柿,酸甜刚好,混合着一丝泥土味。
席间,两个本家哥轮番发问,每个问题都是和钱有关系的。问他一个月挣多少钱,花多少钱。家里有什么人,挣多少钱花多少钱。
范之淹一一如实作答。柳大哥显得十分兴奋,高兴的说:“我三爸苦日子要到头了!以后这个家就靠你们了!将来我盖房娃上学结婚少不得要麻烦你哩!
范之淹只是不住的点头,却不明白柳大哥到底说的是啥。
不到半小时一杯酒喝光了,见范之淹不接话,柳大哥的脸有点红了,话更多了:“农村人就是实在对不对?翠翠上大学把家里的钱花空了,现在挣钱了应该照顾家里吧!你看看,还有两个半大小伙子,马上就要订婚要结婚哩,你看看这房子下个雨就漏水,也该翻修了吧!你们两个人合起来一个月差不多挣500块钱吧,咋花都花不完,是不是?”说完拿起空杯子又喝,喊到:“咋没有酒了?上酒上酒!”
二哥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看着柳大哥说:“喝了几口马尿就开始胡说了!这个钱吧,农村有农村的花法,城市有城市的花法,对不对?不要看上班挣那么多钱,听说城市行动都得要钱,花销大的很哩!不懂就不要乱说!”
范之淹听罢终于明白了,原来是家里需要钱。
范之淹不由得想起了大学的同学们,超过一半来自农村,吃饭穿衣等生活真的不同。
再看看柳翠翠的村子,外边的泥土路自不必说,刚刚走来是看到各家围墙都是土墙。有的房顶还是草棚。
柳翠翠家的房倒是瓦房,但是年久失修,围墙也是土墙,至于漏雨,范之淹相信柳大哥所言不虚。
想到这里,范之淹对柳翠翠又加了一份敬重!这么困难的家庭,从来没有在单位说过。同时又默默感谢柳翠翠没有把他当外人,让他毫无保留的认识她的家庭环境。
看来不管是农村还是城市,大家面临的第一问题是钱的问题。
这边柳翠翠一听要酒,就把刚刚带的西凤酒拿了出来,柳大哥眼睛一亮,“好酒,好酒!”马上抢过来打开。嫂子却过来说:“把酒**给我,我给你们倒酒。”柳大哥乖乖地交给了嫂子。
嫂子给范之淹倒了一杯,却给两位本家哥各倒了半杯,**子里还剩差不多半**。“就这样了,剩下的不准喝了,留给咱三爸。”嫂子说完把酒**拿走了。
看着柳大哥失望的表情,范之淹端起酒杯给两位哥哥匀了一下,说:“这下就公平合理啦!有机会去古城我请你们喝酒。”就喝了一口,柳大哥更高兴了,大声:“翠翠有眼力,寻了个好女婿,能喝酒,会说话,有礼貌,还长得好!喝!”说完一饮而尽,范之淹也一口干了。
没过几分钟,柳大哥就倒地睡着了。大嫂马上过来和弟弟把他拖倒床上,给肚子盖了个床单。
“丢人现眼,没有量还爱喝!”大嫂嗔怪又怜爱地说。
弟弟不依不饶的说:“我大哥是见了好酒就走不动了。”
“去去去,出去逛去,叫你哥好好睡会儿。”大嫂边说边推着小弟出了门。
酒足饭饱,柳翠翠带着范之淹到田间散步。
一出门,柳翠翠做了个小鬼脸笑着问道:“吃饺子没辣坏吧!”
范之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知道我是能吃辣子的,但没想到会这样吃辣子!辣死了!”
“这就是农村的习惯,她们说不耍不热闹。今天还算幸运,有时会包碱面饺子,根本没办法吃。”柳翠翠捋了一下长发火热的的看着范之淹说道。
范之淹点点头似乎很理解,佯装揉着肚子说:“今天是吃鸡蛋最多的一次!”
柳翠翠咯咯笑起来:“你今天的总体表现不错!至于辣子鸡蛋嘛,就不要抱怨了,这是给当女婿的专利!给准女婿是单数,因为还是单身。结婚后的新女婿则是双数,但是结婚后的老女婿嘛,这个特殊待遇立马取消。”
“给你说个笑话,”柳翠翠未讲先笑了。“从前有个准女婿初二去准丈人家拜年,家里嫂子给打了五个荷包蛋,他一口一个,五口就吃完了。嫂子过来收拾碗筷,顺便问了一句:‘还要不?’准女婿随口回答道:‘再少来几个吧。’这门婚事就告吹了。”
说完俩人都哈哈大笑,惹得门口的乡里都看他们。
转眼到了田间,只见一片碧绿的玉米地一望无际,玉米秆已有一人多高,密密麻麻。梢子上的天花在轻风中摇摆着洒着花粉,每个玉米秆中间有两个深绿的玉米棒,棒的头部留着深红色的胡子,长长的吊在外面。秆的根部围绕着一圈深红色的细根,牢牢地扎在土里。蛐蛐们蹦来蹦去,雄壮而有力的叫着。
范之淹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触玉米地,非常兴奋,这就是书上说的青纱帐吧!急急的弯腰就往里面走,不想却惊动了几只青蛙,一蹦三尺远的消失在视野中。
范之淹惊喜之余却有点沮丧:“没想到这里真有青蛙!以前我只在菜市见过青蛙,真想看看田野的青蛙是个啥样子。”
翠翠笑着说:“这有何难,本姑娘马上给你抓一个。”
范之淹有点不相信的看着柳翠翠。
玉米地头是一支小渠,渠两边的各种野草郁郁葱葱,在阳光下泛着青光。渠里的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