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皱着眉头,老侯爷淡淡说道。
今天可能是个特殊的日子,温侯的双亲都有些不正常,叶氏如此,老侯爷也是如此。
说过父子二人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温侯是个处事不惊的性子,老侯爷自然半点不差,甚至虎父无犬子这个东西反过来说也是可行的。
拿一件事来说,当初温侯得了那面具的时候,老侯爷也不过是这个表情。
甚至,若不是温侯劝慰,凭他的性子怕是会单刀闯府,平了路焘家里上下。
而现在,一次例行的朝会就让老侯爷变成这个样子,正德帝怕是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哟……
“可是朝堂发生了什么变动?”做到一边,温侯问道。
“变动是有,但不过是我侯府有变。”顿了顿,老侯爷接着说道,“准确来说,是你有变。”
“我?”虽然是疑问语气,温侯却明显有准备,想了想,他说道:“想来还是路焘的事情,那剩下的几个又不安分了,想要从我这里找突破口,那群白痴,光凭我一人之力又怎么可能扳倒路焘,可笑!”
“不是他们,那些人不成气候,就是全部涌上来,也不需要为父出手。”
“不是他们,难道是那些老臣,认为我抢了风头,怕长此以往会威胁到他们的地位,想要趁机打压一下我?”
就在温侯思索的时候,老侯爷笑了。
“哈哈哈…小子,你还嫩啊!”一巴掌拍到温侯的背上,老侯爷得意极了,“和你明说了吧,你说的这些情况的确有,却被圣上全部压下,甚至还驳斥了那些老东西,看这个样子,要不了多久,你就要步入仕途了!”
这着实是天大的好消息,不过对于温侯来说,并没什么。
老侯爷那一巴掌有些用力,后背隐隐作痛,
等缓和一些之后,温侯装着思考的样子,过了一会,说道:“明白了,父亲。”
平静淡然,虽然透着无所谓的意思,放在老侯爷眼中,那就是处变不惊,赞赏的点了点头,“不错,心性有长进。”
温侯不答,他知道,老侯爷明白他的意思。
所以,过了一会,看见自己的儿子还是老老实实的,老侯爷也没什么尴尬的地方,拍了拍温侯的肩膀,说道:“好了,吃饭吧。”
虽然这个词在老侯爷嘴里说出来有那么一丝违和,可看他的样子,已然是习惯了。
对了,这次老侯爷用的力气很正常。
……
厅堂。
这个地方很少用到,倒不是说有什么忌讳,侯府向来都是分餐,就是温锦伶这两年也不和老侯爷还有叶氏一起进食,更不要说那些姨娘们。
除了逢年过节,这个地方只有仆人会来打扫。
不过今天不一样,在叶氏的特意招呼之下,打扫都成了费时间的事情,所有不是当年的旧东西都换掉,整个侯府都像是翻新了一次。
走在老侯爷的后面,温侯进了厅堂。
都不需要看,这样的场面,没有那个姨娘会使小性子,偌大的厅堂分了三桌都还险些坐不下。可能是跟在老侯爷身后的缘故,温侯出现的第一时间,大部分人的视线都从老侯爷身上挪开,移到了他的身上。
这个时候,温侯有些庆幸,早上发生的事情还未必是坏事。
若是什么都没发生,当正德帝对温侯大家赞赏这个消息传开之后,那些大臣的第一反应就是锦上添花。
他们可不会在意自己添上的所谓鲜花能不能帮到温侯,他们只知道,若是慢了别人一步,就很有可能给别人落下口实,侯府这大腿可就不一定能抱上了。
所以,饭点是他们讨好的最佳时机,那些人虽然不会一窝蜂的涌过来,也够温侯受的。
此事一出,现在这个时候,那些大臣应该没时间来探望老侯爷,安抚好家里的大小才是他们的要事。
漫步到了自己的位子,自然少不了一番问候,或者,讨好。
“见过大少爷,温珏这两天吵着要见大兄,也总算是让她如愿了。”
孙姨娘笑着看过来,怀中抱着的,正是温珏。
可能是温侯脸上没了面具,可能是那串南珠的效果,温珏还真的没有瑟缩回姨娘的怀抱,真的叫了温侯一声。
不只是她,其他姨娘也大抵如此,不同声线发出的大少爷和大兄席卷了温侯,似乎,日前还惧怕甚至厌恶的那个夜叉根本不是面前的温侯大少爷。
当然,温侯不需要埋怨他们。
那些姨娘们大多是利益的筹码,自己随波逐流惯了,早就没了自主思考的能力,争风吃醋也不过是她们偶然的妙计,那些少爷小姐也还年轻,看见那么可憎的东西自然会激起生来的天性,害怕,自然正常不过。
“于修,快到祖母这里,可是有一段日子不见了,让祖母好好的瞧瞧!”
可惜的是,不包括这位老人家。
尽管温侯真的不想对自己的长辈说出骂人的话,但他慎重思考过后,貌似没有别的词可以形容。
老侯爷的生母,叶氏的婆婆,温侯的奶奶。林氏。
有着不少沟壑的脸上涂着浓墨重彩的许多笔,那位老妇人努力想要做出慈祥的样子,可惜这个词根本和她绝缘,是以努力半天也不过让那张老脸更加扭曲,或者说,刻薄……
“祖母严重了,于修岂敢逾越,于修就坐在下首就好,岂敢劳烦祖母,岂敢。”
躲开那只横空出现的手,温侯毕竟是没忍心动手,淡淡的说了一句,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