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们还是不大放心,“心鉴”小和尚又告诉我们,这些年来,“沐讲”大师几乎不见香客,实在是由于对方身份特殊,不得不见的,往往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匆匆了事。今日“沐讲”大师请陈维林进去了这么长时间,肯定是跟陈维林谈得十分投机。
我们觉得“心鉴”小和尚这话很有道理,再加上是麻祖义带他进去的,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想起这麻祖义,我立即向“心鉴”小和尚打听这“圆义”和尚的来历。
“心鉴”小和尚告诉我们,“圆义”和尚是什么来历,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一点,所有“圆”字辈的师祖之中,唯有这“圆义”和尚称呼“沐讲”大师为师傅。而且这“圆义”和尚很少参与修佛、诵经等日常活动,几乎都是天天在后殿陪侍“沐讲”大师。
听“心鉴”小和尚如此一说,我们也可以猜出个大概了。看样子,那年那黄袍僧人,也就是“沐讲”大师擒获麻祖义之后,不仅没有将其扭送官府,反而是收其为徒。
用完午饭之后,咱们继续无聊地等待。谁知这一等就是一下午,到了“心鉴”和尚来送晚饭的光景,陈维林还是没有出来。
我们不禁有些担心了,陈维林该不会是着了他们的道儿吧?又或者是那“沐讲”大师觉得麻祖义一个徒弟还不够,把陈维林也捉住了,也要强收陈维林为徒弟吧?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陈维林终于是回来了。不仅他回来了,“圆义”和尚,也就是麻祖义也跟着回来了。麻祖义手中还拎着一个包袱,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好东西要送给我们。
我们三人正欲问陈维林是个什么情况,陈维林朝我们摆了摆手,示意咱们先不要问。看着咱们吃剩的斋饭,陈维林和麻祖义也不客气,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用完斋饭之后,“心鉴”小和尚带着我们去了昨晚入住的房间,说是让我们歇息。
待“心鉴”小和尚退下之后,陈维林在门口张望了一阵,然后掩好门,冲我们神秘地一笑,问道:“你们猜我今天见到了谁?”
看陈维林这个神秘劲儿,汪耀南笑道:“这还用猜?‘沐讲’大师呗!”
陈维林又看看我和张天赐,意思是问我们是个什么想法。我和张天赐还能有什么想法,我们完全同意汪耀南的说法。
陈维林继续神秘地说道:“那你们知道这‘沐讲’大师究竟是何人吗?”
这一下,算是把我们三人给问住了。这“沐讲”大师究竟是何人,我们真的还没仔细琢磨过,我只知道他是一个武功高强的高僧。不过看陈维林这神秘的样子,这“沐讲”大师应该是我们之前就认识的人。
看着我们三人茫然的样子,陈维林终于是忍不住了,他笑道:“这‘沐讲’大师,就是我的大师兄呀!”
什么?陈维林的大师兄?张定边?
听完这话,我顿时是恍然大悟,单枪匹马打散灵源山上盘踞多年的土匪,一招就将麻祖义制住、击退麻祖义引以为傲的倭兵部队,试问天下,除了张定边还有谁能干得出这事儿?
接下来,麻祖义和陈维林二人是你一言、我一语,讲起了这事儿的来龙去脉。
当初,张定边,现在应该称为“沐讲”大师擒获麻祖义之后,觉得麻祖义这小子还算够义气。张定边自己本是义气之人,见麻祖义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换回麾下那些兵士的性命,便有了惺惺相惜之意。
麻祖义被抓上灵源寺之后,被关了七天。这七天对于麻祖义来说可以说是一生最难熬的七天。麻祖义本以为自己会被这帮和尚处死,或者是被送往官府,然后由官府将自己处死。
可是被关押第七天的晚上,那黄袍僧人,也就是“沐讲”大师突然出现在了麻祖义面前。
“沐讲”大师询问麻祖义的身世,问他为什么要抢掠普通百姓。
麻祖义想想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对于先前那些惨死自己手下的普通百姓生出了一丝悔意。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麻祖义跟“沐讲”大师说起了自己坎坷的身世。
谁知这一说,“沐讲”大师便与麻祖义来了一次彻夜长谈。因为“沐讲”大师听麻祖义提起了他的师弟陈维林。当初陈维林私放张定边之后,不得不诈死,离开了常遇春的队伍。
自此之后,张定边再无陈维林的消息。没想到从麻祖义的口中,张定边得知自己的师弟陈维林已远走大陈国,时而还会出现在南洋。
天明了,“沐讲”大师问麻祖义今后有什么想法。
麻祖义凄然地笑了笑道:“还能有什么想法?之前我抢掠无数,闯下滔天大祸。现在,是该我受到现世报的时候了。无论你们是将我交给官府,还是就地处决我,我都认罪伏法。”
“沐讲”大师哈哈大笑道:“谁说要处死你了?”
闻听此言,麻祖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按这“沐讲”大师的口气,他似乎不打算取自己的性命。
“沐讲”大师见麻祖义一副茫然的样子,笑道:“老衲不仅不取你的性命,还准许你继续当你的海盗。”
听了这话,麻祖义更加疑惑了。要不是他知道这黄袍僧人武功高强,他真恨不得去摸一摸这老僧的额头,看他是不是发烧说胡话了。
见麻祖义不解,“沐讲”大师说道:“盗亦有道。我准许你继续当海盗,不是鼓励你继续地烧杀抢掠普通百姓,而是让你当一个侠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