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救救孩儿,孩儿不想和姜家一起死啊!”
青条跪伏在其父脚前,嘶声力竭地求情,娏姜死后她就已经心存去意,今日府内突然走了许多门客,她一打听就听说姜环那个没种的男人,她算是看明白了,这条高枝她攀错了,幼时第一次见到娏姜,她就知道,这女孩子日后必定不凡,这才处处讨好攀附,却不曾想这女人这么!这么……短命!
还有那个姜环!当初不小心与心上人苟且之后,他却给了自己一句不能辜负妻子,在娏姜成亲那日发现姜环虽不是姜恒楚的亲儿,却也长的仪表堂堂,而且还深得姜九侯的喜爱,再加上与娏姜的情谊,自己还不是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直到那日她陪着他出去醉酒,听到他的囔囔嘟语,没有一句离开了娏姜!这对兄妹竟有luàn_lún之情,自己努力了那么几个月,他也未曾多看自己一眼,那娏姜除了眼睛生的好些,有什么比得上她!
可是那时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怀了孕,即将显怀,看着烂醉如泥的男人,想到日后孩子被发现的日子,想到姜家那满府的富贵,她就无法扔下这锦绣前程不管。
不顾一切的将自己搭上,到底是让姜恒楚逼着姜环点了头,可是那个没种的男人竟然连一次都没有碰她!这个不举的家伙让她守了这么多年的活寡。
“你当初自己挑的人,把我条家颜面放在豪城众多官吏脚下踩?”
条大人不过是在朝歌底层挣扎的小官罢了,当初青条嫁入姜家,姜恒楚还多方照拂了几分,可是却愣是没将这个烂泥扶上墙,索性条大人为人守正不阿,在这种境况也不埋怨他人,只自己埋头苦干,姜恒楚还挺看重他这一点的。
“父亲我错了,母亲呢?孩儿许久没见着母亲了……”若是母亲必定会为她作主,父亲最是害怕母亲,只要母亲说的他一定会听,哪怕是将自己接回来这事。
“你母亲病重不是早就送过信给你?”
“什么?母亲病了?孩儿没有听说啊!母亲啊~都是孩儿不孝……”
“不是你让人回话说你的宝贝儿子病了?既然心头好病了,哪儿还记得生你养你,连你出嫁都把你放在心尖尖儿上的母亲?!”
青条额上出了微汗,许久不见父亲,竟没想到他变得这么有气势了,没有母亲在一旁挡着,居然有点不敌。
“那姜环从不来女儿房里,孩子也没个人帮忙照看着,那时候实在是忙昏了头啊!我这就去见母亲……”
“站住!你这个不孝女,你母亲虽然精明,可也从不曾教你如此钻营!”条大人指着青条的手颤抖不止,“你莫要去你母亲跟前晃悠,她为了条家操持了一生,临了了还要被你耗死吗?!”
“我……”青条不停地磕头,泪水洒了一地,粒粒分明,煞是好看,“求父亲救救女儿吧,女儿不能跟着姜家一起死啊!”
“那能怎么办,你还有个孩子呢,当初要不是你硬是送到人家身下去,现在能变成这样子?你难道能连孩子都不要么?我就算脸皮再厚也是不好将人的子孙抢过来……”
“不!宝宝不是姜环的,宝宝是……是……”青条被条大人吃人的眼神看着不敢说出接下去的话。
“你这个孽障!孩子是谁的?!”
“是……是……锥大哥的。”
“就是你之前一直想嫁的那个人?!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丑事!!”
“父亲!父亲!孩儿知错了!知错了啊!求求父亲救救孩儿!”
“你是糊涂了啊,当初若是不攀扯姜二公子,留在家里,虽然不好看了些,但也不至于!不至于……污抹了……污抹了人家的……你这是要天打雷劈的啊,混淆血脉你可知道……唉!”
青条哭得涕泪横流,眼泪鼻涕混在一块儿进了嘴中,咸涩粘稠。
“你既做了这等丑事,也莫要再来下娘家颜面了,我与你母亲对你仁至义尽,是为父无能不能给你们滔天的权势地位,让你们要仰人鼻息生活……唉,都是为父窝囊……都是为父啊……”
“父亲,父亲……那孩儿不要宝宝了,孩儿只想要活命,孩儿还年轻,孩儿还能再嫁,锥大哥新近丧妻……”
“好啊!好啊!你可真是好!我条家生出的好女儿!”
条大人真的是一口老血卡在喉咙之中,不上不下,差点就被一口气噎在那儿,当场去见列祖列宗去了。
“父亲,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来人啊!把小姐赶出去!”
“父亲!父亲!别!别啊……”
青条被几个壮实的婆子向后拖行,盘好的发髻歪斜散乱。
“我明日就开宗祠,昭告全族,你青条与我条家再无干系,我也不夺你姓氏,无姓之人难免遭人唾弃伤害,你以后莫自己保重吧!”
条大人转头甩袖,可藏在袖中的手指却抖得像是筛糠一般,一滴浊泪滑落在他褶皱横生的面上,满面硬毛在昏暗的烛光之下有些可怖。
“父亲!父亲!你不能这样!你这样对我会后悔的!人人都会说你唯恐被亲家连累,被唾弃的只会是你,是条家!”
“你莫要损人不利己!”条大人愤而转身,他左思右想也不明白这样恶毒的女儿是如何生出来的,恨不得将她塞回夫人肚子,重新再生一遍!
“既然你条大人不仁,我怎么就不能不义,怎么?只许你这老匹夫放火?不许我这贫苦百姓点灯不成?”
“拉出去!拉出